方安意眼眶红得厉害,“我母亲说你有喜欢的女人了。”
他也利落,不拖泥带水,“有了。”
“在云海楼的包厢...”
“方小姐。”席迟徽定定注视她,“我没有义务向你交代我的感情。”
他的眼型生得如此好看,如此的蛊惑人,方安意一恍惚,险些堕得更深。
“她是普通女人,是吗。”
“是。”
方安意大脑空白,手心汗涔涔,“你会娶她吗。”
席迟徽摸烟盒,没点燃,夹在指缝,一字一字沉甸甸的,“如果她愿意。”
方安意神色黯然,瓮声瓮气,“那你讨厌我吗。”
“不讨厌。”顿了顿,他补充,“我根本没关注过你。”
她咬着嘴唇,“你不骗骗我吗。”
席迟徽笑了,“我骗你的理由呢?”
方安意的心脏像玻璃碴子碾过,裂得一瓣一瓣的,这个男人,是她喜欢的第一个男人,档次拔得太高了,冀省数以千万计的男人,没谁比得上他。
“他们都想娶我。”她抬起头,触及他目光,又迅速低下,“因为我父亲。”
席迟徽嗯了声。
掐断烟,一捻,烟草丝落了一地,他鞋尖踢门框,一阵风灌入,散在夜色深处,“我不需要。”
“你只娶喜欢的女人,对吗?”
四月的风还是凉飕飕,席迟徽拢了拢衣襟,“对。”
方安意喉咙发紧,“那她真幸福。”
“安意!”方家的车泊在庭院,车门大开,方太太一直要下车,方京儒拦住她,“你去干什么?”
“安意死心眼,我担心她——”
“这里是席家老宅。”方京儒无奈,“你宝贝女儿出什么事?”
“我宝贝女儿?不是你的女儿了?”方太太急出哭腔。
方京儒也烦躁,“你让安意去席璟的接风宴,撮合她和席靳深,你同我商量了吗?”
“我哪知道她会相中席迟徽?而且纪席兰再三保证,席靳深会娶安意。”
“她保证?”方京儒嗤笑,“若不是席靳深有权势,震慑了席延章,她自己的位置都保不住了!席延章早已厌倦她,你瞧不明白?三房不是好归宿,纪席兰愚蠢,简直是一颗定时炸弹!”
车门打开,方安意一声不吭坐进后座。
方京儒夫妇默契不吵了,盯着她。
“安意...”
“妈,我没事。”她扭头,落地窗上,席迟徽的身影一掠而过。
竹苑的包厢,刚才的厨房。
一帧帧,一幕幕。
方安意如梦初醒。
席迟徽喜欢的女人,是那个话剧演员,沈汐。
那场满城风雨的闹剧,不是空穴来风。
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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