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楚眉头皱了皱,直觉他要说的事和萧然然身世有关,她想马上追问,但又有点忐忑,干脆老实吃饭。
于是这一顿午餐,除了被陆嘉树抱着的萧然然,吃得有滋有味,两个大人都有些食不甘味。
萧楚暗暗观察了下陆嘉树,发觉他今天真是古怪得很,虽然平日他对萧然然也很宠爱,但像这样抱在腿上喂他吃饭,看他的眼神温柔得似乎能掐出水,还是头一遭。
好不容易吃饭,萧楚亟不可待道:“你要跟我说什么?”
陆嘉树深深看了她一眼,给萧然然擦干净嘴,把他从腿上放下来,低声道:“你自己玩儿,我和妈妈上楼有点事。”
说着揉了把他的头顶,起身绕到对面,牵起萧楚的手:“我们去楼上说。”
萧楚被他牵着,看他神色实在是不对劲,想问点什么,但到底什么都没说,老老实实跟着他上楼,去了书房。
直到走进去,在小沙发上坐好,萧楚才问:“到底什么事?”
陆嘉树蹲在她跟前,握住她的手,定定看着她:“我要说的这件事可能听起来很荒谬,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萧楚皱眉,对着他深沉的双眼,心里头噗通噗通跳起来。
陆嘉树想了想,决定循序渐进告诉她:“我之前说过七年前我刚回国时,因为喝了加了料的酒,在酒店和一个女人算是被迫发生了关系,导致我接下来几年对这种事一直有阴影。”
萧楚点头:“你现在不是好了吗?”
虽然她没什么经验,但也能感觉出,和他在一起的这几次,他应该很正常,恐怕都不止正常,或者都该说卓绝吧!
陆嘉树嗯了一声:“当初我是被我弟灌了酒迷迷糊糊去到那间酒店房的,进去的时候,那个姑娘已经躺在我床上。我当时没有半点力气,她趴到我身上的时候,也就没法推开。”
萧楚打断他:“你不用跟我说这个,我不在意的,何况都过去那么久了。”
陆嘉树苦笑道:“不,这个必须说。当时我以为那姑娘是什么不正经的女人,所以醒来后发觉她不在了,也没去找。但现在,我才知道她也是被人下了药,而且应该是很厉害的□□。”
萧楚皱眉:“所以呢?”
陆嘉树看着她,默了片刻:“事发的酒店是锦华酒店,那天晚上你们正在那儿开毕业派对。”
萧楚脑子里一个念头隐隐浮现出来,可又不敢细想,只能睁大眼睛看着他,屏声静气等他说下去。
陆嘉树深呼吸一口气,哑声道:“我的房间是我弟开的,他给错了房卡,我和他进错了房间。”他顿了顿,又才继续,“楚楚,那晚在我房间的姑娘是你。”
萧楚不可思议地捂住嘴巴,内心波涛汹涌,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陆嘉树在她旁边坐下,把她抱进怀中:“我知道这很荒唐,但我是b型血。当初我想到这个可能的时候,怕自己是空欢喜一场,就偷偷去做了亲子鉴定,今天刚刚拿到结果。然然他……是我的儿子,亲生的。”
萧楚抬头看向他,眼睛蓦地发红,热泪翻滚而出,喃喃道:“怎么可能?”
陆嘉树紧紧将她抱住,语无伦次道:“是真的是真的!都是我的错,让你和然然吃了那么多苦。以后再也不会了,没有任何人任何事隔在我们之间,我们是一家三口,真正的一家三口。”
萧楚还是不敢相信:“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陆嘉树拉着她起身,来到书桌前,把上面的那份亲子鉴定报告展开,将最后的结果那一行指给她看。
萧楚怔忡地看着那一排字,默了半响后,忽然崩溃一般失声大哭起来,用力捶打着他:“怎么可能?这肯定是假的,你一定是骗我的哄我的!”
陆嘉树任凭她不算轻的拳头砸在自己胸口,等她发泄得差不多,才又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哽咽道:“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可以,我罪该万死。”
萧楚趴在他怀中哭得泣不成声:“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哭的是那个死在二十八岁的萧楚,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让十八岁的她取代了她,并且有了一个截然不同的际遇和人生,甚至连这段遭遇都像是被老天爷故意为她篡改了剧本一般。
她的幸运更加衬托了那个萧楚的悲剧。
萧楚越想越哭得厉害,到后来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陆嘉树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帮她顺气,不停地亲吻她的额头,哑声道:“我不会再让你们受任何委屈了,永远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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