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老夫人骑的马很稳,但是第一次在马上的小岑清还是感到了十分的新奇,左看看右看看,而她一母同胞的兄长小岑康仍旧是闭着眼睛,看似在奶奶的怀中安睡,实际上他一路腼腆又喜悦的和所见到的新的植株一路打着招呼过来。
跟在后面的侍卫警惕的绷紧了身子,没有一丝风声,头顶的树叶却一直在沙沙作响,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树丛中会有些什么在等待他们。
在这一路精神高度集中的防备中,岑王率先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小岑康睁开眼睛往他的身后看,翠色的衣衫在他的瞳孔中飘过,小岑康眨眨眼,那抹翠色渐渐的在他的眼中模糊,消散在风中。
但是他已经看到了,他的爹娘正从前方走来,很快就会与他们一同,离开这个他和妹妹初次扎根生长的地方,去往更广阔的的天空。
岑王来了之后岑老夫人就停下了马,身边立马就有暗卫出现将拍着手异常兴奋的小岑清接了过去。
岑老夫人这才翻身下马走到一边,“到这边来说话。”
岑王将地牢里和密室里的所见所闻告诉了岑老夫人,于此同时岑行戈和碧荒也到了。
碧荒补充了她所知道的那些药篓里的植物所代表着的毒素,“是一种能够迷惑人心制造幻象的药物。”
岑行戈想到了他们家里还摆着的那盆他当初一眼喜欢却差点坑了他一把的兰花,“……水月岚?”
“这只是其中的一种。”碧荒道。
但就这一种已经足够岑行戈心里一寒。
水月岚的效果他是亲身感受过的,他感受的只是其中麻痹的作用,而致幻的作用是由钱芳所经受的,从钱芳的反应里面他也能够感受到这种能够制造幻觉甚至是混淆人的记忆的花是多么的可怖。
未来是过去种种选择所决定的现实,一个人若是能够操纵记忆,就能够从根本上决定一个人的未来。
这是何其可怕的一种毒药,比之黄石木三日醉以及其他种种触之毙命的毒药还要更让人从心里发凉。
“不过看样子他们现在还在试验的阶段,历县里失踪的百姓恐怕就是被抓起来关进去试药的。”碧荒说。
岑行戈想到了地牢里绝望麻木的人,想到了伤疤脸上仿佛被兽类撕咬出的种种伤痕,还有正直壮年,却一个个变成了行将就木的游魂的可怜百姓。
他忽然一拳头就砸在了树上,木屑纷纷扬扬的落在他扬起的眉梢上,岑行戈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只恨不能现在立刻提着刀将那群披着人皮的畜生全部砍了!
“相公你冷静一下,我们会把这些人全部送进地狱的。”碧荒温软的手包裹住岑行戈隐隐有些出血的拳头,一双眼睛毫不避让的和他对视着,“相信爹和祖母,你相信你自己好吗?”
岑行戈嘴唇抖了抖,半晌才道:“好。”
碧荒这才笑了。
岑老夫人眸子冷的像是冬日里不化的寒冰,“这确实是契兰人的做法,曾经与契兰的战争中,若有败仗,所有的俘虏都会变成他们的试药人。”
这个国家的人,都不能称之为人,他们视人命如草芥,伤害与压迫随处可见,除了最上层的贵族,百姓和士兵全部都被称之为奴隶,他们随意的剥夺人的性命与尊严,对待自己国家的人尚且不知收敛,更何况是面对着他国之人?
因为这些畜生向大庆子民张开的獠牙,岑老夫人曾经疯狂的啃读军书,梦里都是行军打仗,终于让对方节节败退,将这群披着人皮的怪物打得缩回自己的领地里再也不敢来进犯。
可以说,比起西临在边境时不时抢完就跑的强盗行径,契兰才是刻在岑老夫人仇恨榜第一位的。
这种恨意是深入骨髓的,即使这么多年战争停止,契兰也对着大庆俯首称臣,但是岑老夫人发现,那些深刻的记忆与恨意,已经融入了她的灵魂之中,时光流转而灵魂不灭,则恨意恒在。
经过初步的探讨,实际上也没有任何人有异议的,就将面见圣上请旨带兵攻打契兰的决定一致通过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阴谋诡计都将不复存在。
契兰用大庆的百姓做药人,无论目的是为何,只要将他们再次打趴下,她倒是要看看,到时候都国破家亡了,丧家之犬还能在大庆蹦跶多久!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晚上睡着了,更新挪到了现在
调了闹钟爬起来码的第一更hhhh
我去睡个回笼觉,醒来了还有三更!
第77章回京
有了共同仇恨的目标,在国家大义的面前,岑行戈一直坚持着不去京城的行为就像是小孩子闹别扭一样无力。
眼不见心不烦,他干脆钻进了马车里逗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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