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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第2页）

&esp;&esp;他又说要死在绿色的湖泊，一提类似于此沉重的字眼，季鹤会立即转身出去，站在走廊生闷气，乔横林则会抬起季君的手，脑袋蹭上去，哀哀地叫。

&esp;&esp;他说不出安慰或激励的言语，只一个劲儿地说自己害怕。他不懂得死亡对季君来说是一种隐隐期待的脱离，拼尽全力也要扯住牵挂的游丝，互相痛苦地对峙。

&esp;&esp;季鹤从病房未合紧的缝隙里偷偷窥析，生病的季君瘦骨焦枯，刚刚成年的乔横林累累的伤痕遍布。

&esp;&esp;他握住昨晚撕碎的名片，在白天清醒地拨通了电话。

&esp;&esp;乔横林在公司的写字楼前挽住季鹤的手掌，两人停了下，然后一同迈起了大步。

&esp;&esp;跟想象中的恶劣场景不同，季鹤以为只有黑心小作坊才会站在医院门口给乔横林塞名片，但这栋写字楼的办公室装修华贵洁净，接待他们的前台女士第一时间奉送了咖啡和温水。

&esp;&esp;跟他们交谈的员工详细介绍了借款须知，甚至向上级主管申请了更低的利率，且愿意用季鹤自拟的、完全不存在漏洞的合同。

&esp;&esp;手印一摁，钱立即到账了。

&esp;&esp;乔横林下了电梯以后，才吐了吐舌头，手指着向季鹤诉说：“咖啡好苦。”

&esp;&esp;“我说了跟你换，你自己又拿回去了，”季鹤十分无辜，“我以为你喜欢喝。”

&esp;&esp;乔横林闭上嘴唇，微低了身子，在季鹤耳朵上蹭了蹭脑袋毛，小声说：“我发誓，以后不会给你吃苦。”

&esp;&esp;季鹤沉默了几秒，好像很烦躁地抓了抓乔横林小狗毛似的顺毛：“你最会撒谎了，乔横林。”

&esp;&esp;他不理会绕在身边连连保证和解释的乔横林，只在马路前头红灯亮了以后，伸手拽了一把乱跺脚的笨蛋，瞪他一眼，乔横林便不敢闹了，乖乖地按照斑马线行走。

&esp;&esp;走到路中央，乔横林还是忍不住问：“季鹤，为什么不让我签名摁手印？”

&esp;&esp;“不行就是不行，”季鹤说，又闷声补了一句，“你不要多想。”

&esp;&esp;“我不多想，”乔横林声音轻轻的，好像是随着暖风飘进季鹤耳朵里面，“因为我们不会分开，所以你签和我签都一样，季君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esp;&esp;“那不是岔辈了吗。”季鹤说。

&esp;&esp;“是嘛……”

&esp;&esp;乔横林一时转不过来，路缘石有些高，他先踏上去，然后拎住季鹤的胳膊往上一提。

&esp;&esp;季鹤顺着力道瞥了他一眼，无奈地叹气，帮他纠正道：“你也是季君的……”

&esp;&esp;“儿子。”乔横林心满意足地补全了。

&esp;&esp;季鹤别开脸，只催促他走快些。

&esp;&esp;手术的钱齐了，季鹤抓紧时间给季君约，可主治医生最近接了好几台手术，他们排不上号。医院病人家属好心提醒他们可以找“飞刀”，就是偷偷花钱请别的地方的医生来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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