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琪炎面沉如水的走进院子里,并没有马上回房,而是站在院子当中等着。他带出去的人,有命跟着回来的也就只剩下十几个。除了进去安置李林的三个人,其他人都默不作声的跟在他身后默然站立,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浓厚的悲怆表情,神色愤恨。褚琪炎一语不发,直到屋子里的几个人出来,他定格在某一处的视线才缓缓收拢了回来,冷声道:“留下两个人来照顾他,等大夫,其他人都下去休息吧,都给我记住了,今天在城外,你们听到的,看到的,所有的事都给我统统忘掉,谁敢随便往外传出去一个字——你们知道后果!”褚浔阳和李瑞祥之间的关系甚为微妙。这些人都是褚琪炎一手训练出来的心腹,对他从来都信服的很,绝无违背。之前褚浔阳就曾被皇帝怀疑过血统,所以就算她的身世真有什么问题——想要一并带出褚琪枫来,也是不太可能的。褚琪炎这个时候不想节外生枝的想法是没错,可是想着在这一役中死去的同伴,这些人终究还是不甘心的。“世子,那浔阳郡主实在是太狂妄了,今日之事——难道就这么算了吗?”互相对望一眼,一个手臂受伤的侍卫咬牙上前一步,眼框里面充斥着猩红的愤怒。褚琪炎的眼尾斜扫过去一眼,冷冷道:“你觉得此事我会就这么算了吗?”现在已经不是他愿不愿意就此罢手的问题了,而是根本就已经退无可退了。“浔阳郡主这么有恃无恐,无非就是自恃身份,她的身世有问题!”那侍卫愤然说道:“世子为什么要我们守口如瓶?如果就此让她失去这重倚仗,她就什么也不是了?”褚浔阳和延陵君联手杀了他们那么多人,就连褚琪炎多险些死在她的剑下,这口气——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的。若说是以前褚琪炎心中可能还会权衡顾虑,不想叫褚浔阳难堪,那么现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他也不会再有分毫犹豫。只是——他却太清楚褚浔阳和褚琪枫之间的兄妹感情了,现在哪怕是他破釜沉舟,要毁了褚浔阳,那么只怕褚琪枫马上就会毫不犹豫的和他兵戎相见,不惜一切也要保住那个丫头。褚琪炎想来,就心烦意乱,眼中闪过明显烦躁的情绪,脸色阴郁。十多个侍卫红着眼睛,都用一种充满期待又隐含愤怒的眼神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等他表态。就在这时,外面就见一个探子快步行了进来,单膝跪地道:“世子,你总算回来了,东宫那里——出事了!”众人的心神俱是一紧,齐齐看过去。褚琪炎脸上表情却无任何的变化,只淡淡的飘过去一眼道:“讲!”“就在刚刚傍晚的时候,康郡王勒令驻守在东宫外围的御林军都撤了!”那探子回道,一边说着一边拿眼角的余光偷偷去看褚琪炎的反应,间对方还在等着他的后话,这才又应着头皮,继续道:“见血了,康郡王当场撂下话来,自己而后——不准任何人越过东宫去办事。”“呵——”褚琪炎闻言,忽而闭上眼,冷涩的笑了一声出来。果不其然,只要是褚浔阳那里稍有动作,为了配合她——褚琪枫果然是什么都豁的出去。“怎么会?”那些侍卫却是大为意外的,“在怎么说那些御林军也是当初陛下亲自下旨派过去,他这样——岂不是对陛下不敬?”那探子闻言,却是无奈苦笑,“陛下已经驾崩,说起来他们东宫才是继承皇位的正统,这也就是太子殿下刚巧不在京城,否则这个时候新帝登基,京中局面早就不是这个样子的了。”就是因为褚易安不在,所以这些天里,才会叫褚琪炎身边对这些人产生了错觉。此时听了这话,众人才如梦初醒,大为戒备了起来,纷纷朝褚琪炎看过去。“他占着那个身份就是占着理,谁能奈何的了?”褚琪炎道,冷冷的一挥手,“都下去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众人互相对望一眼,这才忧心忡忡的退了出去。褚琪炎自己举步进了屋子,也没点灯,黑暗中只凭记忆,准确的走到里面的圆桌前面寻了个凳子坐下。那屋子里面漆黑一片,他似是忘记了自己肩头深可见骨的伤,双手撑着额头一动不动的坐着。这一路走来,因为一早就存了要争夺那个位子的心,所以他曾经预备了千万种可能发生的局面,却唯独是没有想到这一种——一切的一切,皆因一个褚浔阳。她们两个阴错阳差的成敌,并且闹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这本来就不在他的预料之中,而更可笑的是——这却也成了激发褚琪枫冲冠一怒的导火索。已经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去考虑收手或者回头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孤注一掷。时间在静默中缓缓的流逝,只有水漏的滴答声清脆而毫不紊乱的落。院子里有些杂乱的脚步声来了又去,他的整个世界却像是被骤然隔离在了这一片空寂的夜色中。也不知道是跪了多久,外面又是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恼怒又低沉的声音道:“世子呢?他的人在那里?”“世子——回房了!”有小厮迟疑着回。褚易民的声音,褚琪炎自是听的出来。唇边牵起一个讽刺的弧度,他缓缓的睁开眼,然则还不及起身,迎面的大门已经被褚易民一把拉开。他身后跟了两个随从,灯笼投射出来的暖光猝不及防的照射进来。彼时褚琪炎还保持着那个双手撑头的姿势坐在正对门口的桌旁,因为在黑暗中坐的久了,一是不适应,就下意识的往屋子里侧偏了偏头。褚易民怒气冲冲的闯进来,不由分说就将他揪起来,怒声道:“你最近到底是在做什么?你母妃被人挟持了?堂堂的南河王妃,说劫就被人劫了,我脸面还要不要了?我们南河王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褚琪炎的领口被他揪的皱成一团,面上表情却极为淡泊,不愠不火的看着他。近距离的注视之下,他眼中的嘲讽之色就十分的明显,看的褚易民一愣,刚想要说什么,褚琪炎却是已经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从他面前转身走开,一面才语气懒散道:“父王你才是一家之主,母妃是你是明媒正娶的王妃,他被人劫持,你不去捉拿歹人,替她做主,却跑来对我兴师问罪?”以往他虽然是不满于褚易民的许多作为,但是对这个父亲却还是十分尊敬的。褚易民哪里想到他会当面挖苦自己,被他呛的满面通红,竟然是一时语塞。站在门口的几个下人尴尬不已,却又不敢随便走动,只能使劲低垂了脑袋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褚琪炎绕到桌子的另一边,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放了一整天,那壶里的水早就是冷的了,他捧了杯子在手,却只玩味着没有喝。褚易民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被他噎的丢了面子,只就愤然的看他,脸色阴鸷。褚琪炎却是分毫也不在意,过了一会儿才隔着桌子看过来,哂笑道:“父王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你——”褚易民想说什么,但是面对他这空前诡异的态度,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就开始七上八下的没有底,犹豫再三,还是不得不面前压下了脾气道:“劫走你母妃的人是李瑞祥?”虎威大营那边去山下搜索滚落的马车,在乱石岗里寻到两具尸体,虽然两具尸体的容貌都被山石的棱角划破,损毁大半,但是找了几个宫人去辨认,已经确定其中一具正是李瑞祥的。褚易民是在宫里给皇帝守灵的时候得了消息才急匆匆的回来的。按理说郑氏失踪都一天一夜了,他早就该知道了,由此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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