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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默然一直看着冉清音的神情，看着她的眼里从迷茫到醒悟，再到困惑，她一定不知道她的姐姐曾对她有多深的感情，深到要在上班的时候一抬头就能看到她灿烂的笑容。

“也许没有那场车祸，现在你们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萧默然很平静，平静得让冉清音几乎感受不到她的怅然，可是到底是相处了一段时间，冉清音清楚萧默然对于自身的情感是极为懵懂不自知的，也许她自己心里已经为想到的某些想法而难过，但是她不会说。

她可以承认冉清音对她是特别的，也可以因为冉清音的不悦而主动询问，但是她不会告诉冉清音她心里的任何情绪。因为她是萧默然，是淡漠了多年的皇家最尊贵的女子，为了牵制功高盖主的将军她可以委身下嫁，面对敌国将士的威逼利诱她可以毅然自刎，可是她唯独没有做过的，就是将自己的思绪告诉任何人，所以即便现在她心里的思绪已经百转千回，她也不曾打算开口告诉冉清音。

“没有‘也许’，也没有‘如果’，这些假设都不存在。”冉清音把相框放回去，放松了身子靠在萧默然肩头，腰上从未放松力道的手和耳边清晰的心跳让她极为贪恋，“萧儿，你觉得我任性么？跟她生疏了这么多年，直到现在，想道歉也没有办法了。”

萧默然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跟冉清音相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若要问她是否任性，萧默然觉得是有一些的，只不过冉清音很聪明，知道什么时候该撒娇，什么时候该正经，而且不可否认的是冉清音耍小性子的时间都拿捏得很好。面对这样的冉清音，萧默然自认是无法排斥且厌恶的，甚至对她生了禁忌的感情。

那场车祸的最后一刻，若是这身体的原主人在离开之前还会眷恋着什么，萧默然觉得一定会是冉清音。

“没有人会厌恶你的任性，至少我是如此，她……更不会。”萧默然的目光望向办公桌上的相框，冉清音的姐姐离开的那天，也许还在看着这相框，这样的人，怎么会不想亲近冉清音？

“你刚才是不是觉得，你抢走了她应得的？”毕竟是知道萧默然的性子，沉默隐忍，冉清音听她这么说就知道，她一直在意这件事。

“我现在拥有的，确实不应该是我的。”萧默然给的回答让冉清音知道自己猜对了。

“包括我么？”冉清音抬起头看着她，萧默然现在拥有的，是姐姐所有的权势，还有幸福的家庭，当然，也还有自己的情。

“其实所有的一切都不该是我的，包括这让我继续存活的身体。”萧默然语调缓慢如悠扬的乐曲般响在两人之间，冉清音充满希望的目光更如即将燃尽的蜡烛般一点一点地熄灭。

萧默然的心里猛的一疼，她愧疚是一回事，但是她心里比谁都更应该明白，冉清音喜欢的人是她，而不是透过她在对另一个人好。

所有的思绪都被冉清音那个暗淡的眼神和自己心里的疼痛给湮没，萧默然轻柔地接着刚才的话说道：“但是我知道，我跟你之间无关任何别的原因。”

“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我对她的愧疚不比你少，可是我很清楚，若是我能去到你那个时代，并且还能遇到你，我还是会喜欢你。”冉清音在萧默然的怀中幽幽地说，声音似怨似哀，搂在萧默然脖颈的手也收紧了，心里却为萧默然的回答而感到愉悦。

“清音，你们这里会不会过生辰？”萧默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只不过这次她下意识地挑了一个亲密的称呼，她之前一直都在连名带姓地叫冉清音，在冉正霖和萧韵瑶面前才为了掩饰身份而省去姓氏。

“会，只不过称为‘生日’，很少人会称为‘生辰’，怎么了？”冉清音本就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人，此刻显然也是注意到萧默然对自己的称呼，回答的语气都没有刚才那么沉重，“你想过生日？”

萧默然摇摇头，她当然不是想过生日，因为她已经重新活在一个跟从前完全不一样的时代，那段历经二十五载的生命已经被自己亲手结束，曾经那个“公主殿下”已经不复存在，自然不会想过自己的生辰。可是这身体在这个时代的生辰若是放在自己身上来庆贺，更是不妥，那个人到底是不在了，她怎么能再去庆贺这身体的生辰？

“我是想，今后再也不过生辰了，毕竟她已经不在了，若是再去庆贺她的生辰，那是极为不敬的。”只要跟感情无关的事情，萧默然对冉清音倒是毫无隐瞒自己想法的意思。

“我们的生日都不是为了自己而过，如果爸妈要给你过呢？”冉清音反问，“我和姐姐的生日，虽然不是年年都大张旗鼓，但是也会隔一两年便借此机会来跟商界的名流们‘联络感情’，所以若是要完全不过你的生日，也是有些难度的。”

“爸妈对我跟你现在的状态很满意，所以每当到了你姐姐生日的时候，我可以借故跟你出去，从而推掉那种形式的庆贺，爸妈应该很希望我跟你多接触，很大几率会同意的。”不管是以什么形式来庆祝，萧默然都不愿意，在她看来那都是对这身体原主人的不敬，可是她的真实身份又不能告知那么多人，所以只能尽可能地推掉。

“接触……”冉清音轻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明知道萧默然的意思很单纯，可是她就是联想到了别的地方，特别是她们现在的关系已经不单纯的情况下，她更是不能以平常的理解来看待这个词。

“如果爸妈知道我们的关系不是单纯的姐妹之情，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你觉得呢？”冉清音抬起头看萧默然，希望能听到自己希望的答复。

“顺其自然吧。”萧默然笑了笑，她看得到冉清音眼里的希望，也知道自己心里的渴望，她再也不想如同前世一般为了任何外在原因而与毫无感情的人在一起，她只给冉清音许下一个“顺其自然”是因为她终究不习惯说太直白的言语。

“萧儿……”冉清音故作委屈，得到一个“顺其自然”她其实已经很满足了，刚刚开窍的萧默然无论如何都是不会正面回应自己的，而且“顺其自然”就表示着萧默然愿意跟自己就像现在一样继续发展，并非是要拒绝的意思，所以冉清音的委屈也就是做做样子，撒撒娇罢了。

没等萧默然的手抚上冉清音的发，便传来几下敲门声，而后是宋蓝因被办公室门隔着而有些不清晰的声音，“萧总，洛骏晖先生来访。”

萧默然闻言感到疑惑，“他怎么会来找我？”

“我猜他已经去过我的办公室了。”冉清音眼里清明一片，“自从上次共餐之后再加上你出院后首次露面是跟我一起来的公司，他即便曾经再怎么猜测我与姐姐之间不和，现在都不会再这么想了。”

“嗯。”萧默然颔首，“你先下来，让他进来吧。”

趁着还没让洛骏晖进来，冉清音迅速在萧默然额头上轻轻一吻，这才从萧默然腿上下来坐到办公桌前的沙发上，顺手拿过茶几上的杂志立刻装作无辜的样子看了起来。

“拿反了。”萧默然又好气又好笑，嗔了她一句，随后才敛了神色朗声说道，“进来。”

洛骏晖本来只是抱着试探的心理来萧默然的办公室，若是猜错了，就当是跟萧默然打个招呼，毕竟以他上次跟这两姐妹共餐所看到的，还有萧默然出院后的第一次露面就是跟冉清音一起出现，让他不得不在寻不到冉清音的第一时间就想到萧默然。谁知他这一时猜测竟猜对了，冉清音果然在萧默然的办公室。

作者有话要说：t_t我突然想给离开的原姐姐加戏

电灯泡

“萧小姐，你好。”洛骏晖微微点头打了个招呼。

萧默然也点头回了个礼，但是并没有说话，冉清音也不再装模作样看杂志，抬起头饶有兴味地看了一眼萧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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