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绾当即应声,“民女明白。”
话音落下,皇上便又沉默下来。
他静静地打量着秦绾。
她的发髻有些乱,身上的衣衫都还是湿的,脸色显得格外苍白。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这丫头定也受了不少罪。
于是,摆了摆手,“行了,你回去吧!”
“多谢皇上。”秦绾再次谢恩行礼,这才起身,退出了大殿。
不多久,一抹身影从殿后行出,对着皇上行了礼,“多谢皇上开恩。”
皇上转眸看了过去,“本就不是她的错,可是楚涧,你所做这些既是为她好,又何故瞒她?”
楚涧昨夜便已冒雨进宫,说是急着要汇报明王的死讯,但话里话外都是在为秦绾求情。
若不然,他堂堂一国之君,何必陪着秦绾演这么一出戏给文武百官看?
如今,所有人都知道秦绾是明王豁出了性命都要保护的人,还有谁敢借着明王之死对付秦绾?
楚涧垂下眼眸,脑海中全是昨夜雨中她崩溃的模样,心中一股异样的情绪涌了上来,楚涧终于还是微微摇了摇头,“怕秦姑娘误会。”
“误会?”皇上有些不解,却又很快明白过来,“误会什么?你不就是在意她的吗?”
在意吗?
楚涧其实自己也没弄明白,想了想,便又道,“可,与微臣有婚约的,乃是秦家嫡女。”
此话一出,只惹来皇上一声笑,“如此说来,若是街边一个乞婆被证实是秦家嫡女,你便娶那乞婆?”
楚涧点头,“家父询戒,人当言而有信。”
“朕倒是没想到,你竟如此迂腐。”皇上给出了很是中肯的评价,又道,“可你这样瞒着她,早晚有一日,你是会后悔的。”
楚涧没有应声。
见状,皇上长叹了一声,“罢了,你也回去吧!朕累了。”
楚涧这才拱手行礼,“微臣告退。”
却不想,还不等他退出大殿,皇上的声音便是幽幽传来,“秦爱卿,你终究还是太年轻啊……”
楚涧不明白皇上这话是何意。
回府的路上,他也想了好久。
算来,他今年也已经二十有余,与他同岁的,有些娃娃都在跑了,实在算不得年轻。
可皇上最后的那一声,太像是唏嘘,着实令他费解。
而且,皇上说他会后悔!
可他这几年在外征战,所做之决定从无差错。
甚至回想起自己这二十年来的所作所为,也从没有会让自己后悔之事。
便是连骗明王去药王谷这件事,他也并不后悔。
毕竟,错不在他。
谁都想不到明王会被山匪抓去。
那是意外。
思及此,楚涧免不得又想起了昨夜秦绾那差点崩溃的样子,想到了她那双满是恨意的眼睛,眉心便又忍不住微微拧起。
罢了,总有一日她会明白,明王死了,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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