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自己钻进厨房,粗手笨脚地摆弄冷锅冷灶,试图弄出些热食来给娘和自己填饱肚子。
在第六次不慎被锅沿烫到时,董耀祖不自觉地皱眉想道,她当初……也伤到了这么多次吗?
“杜英,景烈兰,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们过得太舒服!”
少年将好不容易弄出的饭食端进里屋,一进门便听到炕上喝得醉醺醺的女人如是呢喃。
董耀祖叹了口气,虽然他只有十来岁,但在那天他也听明白了前因后果。想到那对身影模糊的中年夫妇,董耀祖老成地叹出一口气,的确是娘欠了他们家。
至于董喜弟,哦不,应该叫杜应惜。那天他在与母亲灰溜溜离开杜家大院门前时,偶然听到过围观邻居的议论,知道了她的本名应当是杜应惜。
应惜,惜,多好的名字。
在他家当了这么多年的“喜弟”,的确是他们董家对不起她。
董耀祖想到这里,只想劝母亲放下前尘往事,收拾好心情后还可以继续好好过日子。他也会收心好好上学,将来挣个好前程来供养娘。
听村里人说她的三哥今年考了个状元,董耀祖对此还没有明确的概念,只从旁人艳羡的口吻中品出这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东西。
她的哥哥能做到,那他这个弟弟……也可以。
下定决心好好念书的董耀祖把碗筷摆在了女人面前,正想上前劝母亲吃几口,却在下一秒被掀翻的稀粥泼了满身。
好在他是将碗晾温后才端上桌,所以并没有被烫到,只是被碗砸到的脚背有些生疼,疼得他徒然生出了一股委屈。
他的姐姐没有了。
那个他喊一句疼都会忙前跑后的娘……好像也没有了。
董耀祖哀伤地望着口中仍在叫嚣的癫狂女人,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而被刺激到失去理智的白凤萍早已顾不上往日极尽疼爱的儿子,随着心底深埋的秘密被挖出来重见天日,她现在已然完全摒弃了心间最最在乎的东西,满心满眼都是报复所有该死的人,恨不能叫所有不如她意的人都不得安生。
于是宿醉后的白凤萍第二天便撑着头痛欲裂的脑袋,扯过一张白布,用煤块在上头歪歪扭扭写下“国家干部以权压人抢我女儿天理难容”这十六个大字,将布揣进怀里便踏上了去省城的路。
白凤萍知道再去杜家庄闹也无甚意义,何况她在段时间内也不想再看见杜英和景烈兰的那两张脸。但景烈琴不一样,听说她嫁的男人在省教育局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样的人最爱面子。
她这样去闹一通,就算要不回董喜弟,也能给他们添些堵,要是能叫景烈琴和她男人就此染上些污点就再好不过了。
白凤萍心知自己已经年过五十,老弱年迈的她再也不能像小时候那般,遇到不喜欢的东西就能做到要它消失。可即便如此,对付这些碍眼的家伙,她也是信手拈来的。
顺利抵达省教育局大门的白凤萍得意地如是想着,面上却摆出凄风苦雨之姿,以刻意没收拾的潦草形象,一屁股坐在了大门开阔处最显眼的地方。
占好据点后,白凤萍不紧不慢地掏出那块带着体温的白布,洋洋洒洒地摊开在了地上。
此时正接近职工们的下班时间,已经有零星几人从大厅里下到台阶上,只一眼便看见不远处面容枯槁的干瘪婆子。
几人凑上前去一看,面上俱是一惊,被这惊世骇俗的十六个字吓得面色突变。
一个平日子就爱多舌的女员工犹犹豫豫地多问了一句:“这……是哪个干部啊?”
不怪大伙儿震惊,实在是“抢我女儿”四个字一出,任谁都要惊诧一番,想赶紧弄清楚前因后果。
白凤萍余光扫到台阶上又涌下来一波人,这才清清嗓子准备开始表演。
她声泪俱下地哭诉蒋弗海是如何以权势逼人,又是如何用不光彩的手段抢走她闺女,至今不让她见一女儿面的恶霸行径。
而围聚过来的一帮人在听到“蒋弗海”这三个字时早已面如土色,互相交换起惊疑不定的眼神。
蒋局是他们河西省教育系统的一把手,这么多年在省市县乡的学校教育问题上耗费颇多心力,整合各种教育资源,这才将他们省内原本落后的教育水平提上来一截。而且蒋局平日里待人和善,从没见他对谁严厉批评过,更别提会出现以权压人这种事了。
可这婆子又这般振振有词,说得煞有介事……
一些职工还在心存疑虑继续听着,而某几个拎得清事儿的人已经悄悄退出人群,快步回局里通知蒋局。且先不说这婆子哭诉的是真是假,再这样让她闹下去,只怕到时被抹黑的就不止是蒋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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