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越来越急的喘息声,盛宁绝对绝对不敢推测他可能行功出岔,情形不妥。“先生?”盛宁终於靠到了跟前,可是伸出了手,却不敢碰触到盛世尘。万一,万一,真被他搞得走火入魔……那,那该如何是好?现在呢?现在又该怎麽办?若是盛世尘真有个万一,那,那该如何是好?该怎麽办才好?盛宁这边正象是百爪挠心,手足无措,盛世尘的眼睛忽然间便睁开发。在昏暗之中,那一双眼睛美丽恍若星辰。盛宁觉得自己大概是看到了幻觉,不过,又很真切。盛世尘的眼睛里那一瞬间,映出来他自己的身影,清清楚楚,眉目分明。他的眼中只有自己……他的眼中只会看到自己。盛宁居然刹那间突生恶念:若盛世尘就此走火入魔,象武侠小说里写的那样,武功尽失,四肢瘫痪……若是他从此什麽也做不了,哪里也去不成,只能待在这样的一间屋子里,谁也没有,只有他和他两个人。他的眼睛里除了自己谁也看不到,而除了自己,也没有任何人能看到他,将他独占起来,禁锢起来……然而这想法一闪而过,盛世尘眉间轻蹙,忽然张口,一道血箭正喷出来,点滴不洒全溅在盛宁的胸口。“先生!”盛宁失声呼叫,盛世尘身形晃了一晃,向前仆倒。盛宁本能的张开手臂,将盛世尘结结实实接个正著。“先生?先生!”盛宁又喊了两声,自己也知道自己太不够镇定,难道喊两声就可以把人喊醒过来吗?那医院不用开了,盛心也可以去领失业救济金去了。盛宁探了一下盛世尘的鼻息。还好还好,不仅还有,而且是大大的有,极明显的有。盛世尘内息一定很乱,虽然盛宁没有学武,可是整天耳濡止染这些东西,也能辨识个一二。还吐了血……那是血不归经?还是被什麽阴劲反震伤了内腑?这,这,这不是他的本行啊,他判断不来。盛宁手直打哆嗦,却还是把盛世尘抱的结结实实牢牢靠靠。伸手在石榻边摸索了两下,握住一块突起的圆形花纹,用力向下一扳,靠前方的青石缓缓向两边称开,光线直射进来。盛宁半抱半扶把盛世尘从屋里转移到门口,伸手在怀里摸了一根小竹箭,拔下拴头,用力向空中抛去。碧绿的光点在空中疾速上升,划出一道绿痕。同时发出了尖厉的声响。过了片刻,前方的盛家庄里也升起一道光线,不过却是紫色。“好了,先生,盛心要过来了。没事,你一定没有事……”盛宁紧紧抱住怀中人:“不会有事的,一定会好的……”一滴滴的水珠滴在盛世尘如白瓷般的脸庞上,盛宁从没有这样恐慌过,即使是前世自己面对死亡的时候。“先生,你不要有事……”盛心拉著盛安匆匆赶来的时候,就看到这麽一副骇人的情景。盛世尘人事不醒,死活不知,面色惨白,盛宁抱著人的架式象是溺水者捞到救命稻草,恨不能把人勒进自己身体里去,一脸上又是泪又是汗,哭的那叫一个凄惨。虽然觉得不可能,盛心的第一反应就是:盛世尘死了。太荒唐的推断了!依盛世尘的为人来看,就算盛家庄最後一只鸡仔和最後一只狗狗都咽气,他也死不了。祸害遗千年啊!哪有那麽容易死的。可是,看盛宁哭成那样,都要噎气了,盛心的心里边儿也打起鼓来了。不会真的,那啥了吧?结果等他使出吃奶的劲儿冲到跟前,一手抢过,不要怀疑,就是抢过了盛世尘的手把脉,一颗心怦怦乱跳,几乎快从嘴里跳出来。同时,还有一个人的心差不多止了跳。盛宁。两只眼睛里矛盾之极的充满了希冀和绝望,欢喜和恐怖的神采,泪珠子象不要钱一样一个劲儿的往下掉,眼睛死死盯著盛心,唯恐从他口中听到……听到……盛心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先别哭了。我倒让你吓死了,还以为先生怎麽了呢。”“没没事吗?”盛宁的舌头都不利索了。“没事的,只是真气激荡。”盛心利索的从怀中拿出针包,摊在地下,一排开几十根不同质料不同长短的针在阳光闪闪发亮。他手法极快,快到盛宁都看不清楚,数根银针就同时没入了盛世尘的肩臂胸口。“别哭了,快把鼻涕擤擤。”盛心惊魂稍定,一脸嫌恶看著盛宁,一边招呼盛安:“来来,把先生抬起来。这地方可不利於我施针。”“要回庄里去吗?”盛安没头没脑问了一句。“不用。”盛心指了一下石屋:“一路颠簸不好。这里幽静,反而比较适合。”於是三个人又狼狈的把盛世尘安稳的转移到了石室里面。盛宁跌跌撞撞的走开去点了灯火,盛安护法,盛心施针。盛世尘的脸上半点血色也没有,盛宁乖乖站在一旁等盛心准备好,一边忍不住的伸手过去,扯著袖子替盛世尘轻轻擦了擦脸。烛台没拿稳当,轻轻晃了一晃,烛油滴在手上,盛宁却一点儿没觉得痛。盛心了然的看了他一眼,轻声说:“稳住。”盛宁哦了一声,禀烛站好。盛心凝神静心,拈起银针,比了一眼方位,稳稳的刺了下去。约摸一顿饭的功夫,盛心终於吁口气,将针一根根起下。“没事了吗?”盛宁声音沙哑,两眼通红。“暂时是没事了,真气已经收束,行走如常。”盛心抹抹汗:“只是刚才可能脏腑受了冲击,所以一时没有醒转。我去取些对症的药来。先生暂时不要移动他,就在这里静养,你给先生喂些水,注意别受惊扰,别弄出什麽动静。”他打个手势:“安子,跟我来。”凡尘24盛宁只觉得浑身没有力气,手脚都在发颤。只要牵扯到盛世尘的事情,他从来都没有办法象对待别的事一样,保持冷静镇定。所谓平常心,就是在对平常的事情时才有用处。可是盛世尘……他不是平常一类里面的。盛宁从一边的瓷坛子里面倒出清水来,轻轻扶起盛世尘,慢慢一点点的将水喂进他口中。他的手势轻柔纯熟,但是盛世尘却没有吞咽的动作。喂进去的水,又沿著嘴角慢慢的溢出来,流下脸颊,盛宁急忙扯过一旁的薄绢将水拭去。“先生?”盛宁轻声喊了一声,却马上想起刚才盛心说的,不可惊扰。不可惊扰,不可惊扰……盛宁低下头,盛世尘的头发是散开的,细柔如丝的散在他的肩上身上。象是一张网。盛宁有些出神。是一张网,他心甘情愿的投了进来,再也不想挣脱。只是……盛宁将碗凑到嘴边啜了一口水,然後慢慢将头低下去。那样小心翼翼,那样用一种悲伤而怜惜的心情,将唇轻轻的贴在盛世尘的唇上。清水漫过口腔,注入盛世尘的口中。盛宁抬起头来再喝一口,然後再低下头去。毫不狎呢,也没有半分亵渎之心。身体贴的这样近,心却离著很远的距离。远的……永远也无法触及。“先生……”声音有些抖,低的似乎是怕人会听到,盛宁轻轻的吐露那个在心底反复吟咏的名字:“尘……”忽然颈上一紧,盛宁被扯得向下俯身,然後唇上重重的传来辗压啮咬的痛感。这?盛宁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睁的大大的,因为太过震惊和用力,眼睛都刺痛起来。然而,然而,什麽也看不到。眼前一片混沌。这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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