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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互相见礼，这时一直安静听小眉烟说话的张韫之开口了，&ldo;四爷想来也非普通人，我来北平甚久，怎么以前从未见过？&rdo;&ldo;四海为家。&rdo;商四答道。他说得也确实没错，书斋落户北平百年有余，可北平也不过是他最近的一个落脚点罢了。张韫之放下酒杯，&ldo;乱世漂泊，四爷好胆量。&rdo;商四轻笑，&ldo;我的胆量比起普通人是高了那么一点，张大帅也不差啊，门外那一出应对一石二鸟。&rdo;陆知非默默地跟小眉烟对视一眼，这两个男人，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摩擦出火药味了？小眉烟随即瞪了张韫之一眼，那穿着大红花嫁红唇点染的模样，瞪起人来可真叫陆知非这个旁观者都觉着满含风情。然后陆知非看着张韫之搂过小眉烟在他耳边说悄悄话的样子，忽然间就明白了‐‐这位张大帅，八成是吃醋了。也对，任谁在新婚之夜看着自己的新娘子一个劲儿地跟别的男人说话，却把自己冷落在一旁，都会吃醋的。可商四干嘛要跟张韫之针锋相对呢？陆知非又看了一眼小眉烟，心里不由感叹他真的很好看，是那种跨越了性别的好看。商四会不会……不，商四多半是凑热闹不嫌事大，若他真的喜欢小眉烟，这会儿一定已经动手抢了。陆知非又不由想起那个出现在百乐门的女人，她又是谁呢？&ldo;咳。&rdo;商四一声不满的轻咳，打断了陆知非的神游，也打断了张韫之和小眉烟的私房话。小眉烟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羞意，&ldo;让四爷见笑了。&rdo;商四一摇头，一叹息，&ldo;哎，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这孤家寡人看来只能继续云游四海了。&rdo;&ldo;四爷又要走？&rdo;小眉烟问。商四洒然一笑，&ldo;有缘终能再会。&rdo;话说到这里，陆知非也知道他们该走了。小眉烟站起来相送，眼神里还有些不舍，&ldo;四爷真的不打算留在北平了？多年未见，我还欠四爷一出戏呢。&rdo;&ldo;会有机会的。&rdo;商四朝他眨眨眼，而后看向他身后的张韫之，说道：&ldo;何况如此良辰美景，我也不能总耽误别人好事，对不对，大帅？&rdo;张韫之笑了，&ldo;此言有理。&rdo;小眉烟横了二人一眼，&ldo;歪理。&rdo;然而张韫之和商四却好像终于找到了惺惺相惜之处，张韫之伸出手，&ldo;四爷是个慡快人，若有缘再见，一定喝个痛快。&rdo;商四同样伸手，&ldo;一定。&rdo;没有过多的寒暄，也不诉多少离别意，商四带着陆知非就这样走了。夜晚的北平有些寒冷，陆知非回头看了看依旧灯火通明的大帅府，问：&ldo;你不告诉他们吗？&rdo;商四停下脚步，转过身反问：&ldo;告诉他们又能怎样呢？难道张韫之就会放弃上战场，小眉烟就会放弃杀那些外国人？&rdo;陆知非顿住，因为他忽然明白这个答案，是不可能。商四抬头看了眼皎洁月轮，悠悠道：&ldo;为国捐躯、杀身成仁，他们做的，是即使知道会死也依旧要去做的事情。这是他们自己选的路，我无法干预，也理应尊重。&rdo;是啊，也许不知道结局反而更好。陆知非这样想着，随即释然。而与此同时，大帅府的小院里，张韫之一把扛起了他美艳的新娘子，大步流星地朝卧房走去。小眉烟锤着他的背，&ldo;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rdo;张韫之一脚将门踹上，&ldo;洞房花烛夜，当然是要干正经事了。&rdo;另一边，回到了书斋的陆知非和商四仍在讨论鬼界的事儿。商四说道：&ldo;既如此，可以得出一个推论。小眉烟滞留大戏园迟迟不肯轮回往生，定是因为执念太盛。这个执念，无非是没能见张韫之最后一面。或许两人在分别前曾做了什么约定，可小眉烟死于大戏园，张韫之也没能从战场回来，于是约定无法达成。&rdo;&ldo;可张韫之的魂魄呢？已经轮回往生了？&rdo;陆知非疑惑，如果真是这样，那小眉烟空等几十年，岂不是白等？&ldo;这也未必。&rdo;商四摇头，&ldo;恐怕我们还是得去找一趟星君，问出张韫之的下落。&rdo;这时，外面忽然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ldo;你们在说小眉烟？&rdo;陆知非转头，就见小乔抱着他的小狼狗走了进来。&ldo;你也认识？&rdo;陆知非问。小乔酷酷地回了句，&ldo;同行。&rdo;商四对他这样的解释表示不满，说道：&ldo;白牡丹和小眉烟，那可是地下世界里两朵带刺的花，绝代双骄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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