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杨行当日所言,待城边关,人际复杂,与城外北胤村落间的关系千丝万缕,他们世世代代生活在这片土地上,而殇宁与北胤分而治之不过是最近三十多年才存在的。
对殇宁而言,城外是虎视眈眈的北胤人,而对城中的百姓而言,城外或许是他们的骨肉至亲。
若是不能让他们出了这口气,有朝一日北胤人打上门来,谁都不知道城外将士们浴血拼杀想要保护的待城百姓,会不会一个转身就悄悄为北胤人打开了城门。
实在无法指望他们用国家或民族自豪感与凝聚力这些东西去护卫一方城池,只能赤裸而直白的告诉他们,让他们相信,你们生活的待城将会是最好的待城——
人们才会真心护卫自己的家园。
“将军真知灼见——”陈安朝白鸥深深一揖,“下官实在汗颜。”
“不用了,不用了……”白鸥尴尬地摆摆手,抬头看了眼天光,“人也等得差不多了,吩咐陈邦,巳时一到,准时行刑。”
很快,陈邦带领禁卫军押着一排排犯事的待城驻军走到木架前,百姓中已经开始有人朝着木架的方向啐唾沫。
陈邦一声令下,犯事的驻军便被扒去上衣,挨个用麻绳绑在木架上,捆成一个大字型。
人群开始安静下来,投来好奇的目光。
陈邦在白鸥身旁站定,得白鸥眼神授意后朗声一言——
“以征税之名,巧立名目,威逼胁迫,额外向商贾摊贩索要银钱,按驻军新拟定战时军规,每人鞭刑二十,巳时已到,行刑!”
禁卫军得令,手起鞭落,痛苦的嚎叫声很快充斥着每一个人的耳朵,鲜血也染红了所有人的眼睛。
“将军……”陈安一届文臣,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别过脸来不敢看,“这……剩下的那些低阶军官几乎让陈邦抓了小半,这往后的事情,谁去做啊?”
“你还指望他们做事呢?”白鸥摇了摇头,“我只怕送得不够远!”
陈安疑惑的抬头,“将军是什么意思?”
“这群士族子弟和低阶军官,犯了事儿的吃鞭子,打伤了打残了,装囚车里,让剩下一半没犯事儿的送去庸城,送给项兴言。”
白鸥微哂,目露凶光,“太皇太后她老人家送我这么大一个‘人情’,我怎么能不回敬一份大礼?”
为了统治镇压数量如此庞大的流民草寇,肯定也需要在里面拉一些所谓“识时务”的谄媚小人替自己做事,所以低阶军官里,无论是否犯事,是否贵族出身,有一个算一个,白鸥全都不准备留下。
“把他们送走后,位子就由我们的人填上。”他继续吩咐道:“他们看着人数几倍于我们带来的禁卫,实际上,三个人干的活不见得顶的过禁卫军一个,全都是为了让那群世家纨绔有个去处而诞生的冗员。”
“将军——”陈安担忧道:“您这是公然挑衅项兴言和他身后的太皇太后了。”
“那又怎么样?又不是第一次了。”白鸥只要想到周哲翎在宫里对李遇做下的那些事,就恨得牙痒痒,“现在待城只能靠我,他们若是有别的招,这差事就轮不上我。”
所以,待城无恙之前,他白鸥就无恙。
“况且,项兴言都带了一波人走了,留下的,就跟之前被我抹了脖子的校尉一样,定然不是重要角色,项兴言不会为了这些末流的贵族和我翻脸。”
“别怕。”他拍了拍陈安的肩膀,“不管出什么事儿,都有我担着。”
苦点累点都能担着,但这群人留在身边,就算目下迫于威慑不敢随意在他背后添乱,他日开战,这群少爷兵阵前多哆哆嗦嗦地往后退——
光是动摇军心这一点,就足以致命。
这个万一不能卖。
“将军担忧的是。”陈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如此一来……”
“满打满算,驻地里所余下的士兵也不足四万,除开后勤工兵,能上战场的不过三万来人……”他看了眼营地内那一群目光麻木,瑟缩躲避的流民士兵,叹息一道:“还都是……”
白鸥也顺着陈安的目光扫了一眼。
的确,他们是最底层的流民——
常年受到高压管束,胆小怕事;也没有什么文化,没经过像样的训练;他们心中没有民族大义,甚至当初为了活着,有人连是非观念都可以抛却。
白鸥看着他们麻木的眼神,他们眼前受刑的可是他们昔日的长官,却没有一个人流露任何怜悯;若是有朝一日上战场,他们眼里又会有自己这个将军吗?
可恰恰也是这样的人,因为胆小,他们会一辈子记住眼前血淋淋的教训,永远不敢有侥幸心理;他们白纸一张,之后白鸥教什么,他们就会学什么;至于民族大义、是非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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