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阳光渐被乌云遮挡,有了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景元帝声音缓慢又优雅:“往事已矣,别人的错是别人,国公仍是朕之股肱之臣,不必多虑,和以往一样直言便是,朕以后,还要仰仗国公襄助成事呢。”杜国公站起来,激动拱手,眼底似有湿意:“臣惭愧。”景元帝放下手里折子,看着他,目光平直,似充满诚恳:“你之忠心不必多言,朕都懂,只是这件事于朕有些烦恼,实不得解,想要问一问国公——这具女尸,你说朕应该惋惜还是庆幸?”屋角铃声清脆。又是风起。伴着鸣蝉,催的人心慌。杜国公并未思考太久,直接拱手,面容严肃:“臣以为,皇上该高兴。臣女性左,固执不懂事,一念之差犯下大错,皇上仍念少年情分,留了她一条性命,可见吾皇乃仁善之君。天子仁善,是社稷之福,是百姓之福,却不该成为别人利用的工具!”就差直说这女人死的好了。“这样啊……”景元帝话音里带着笑意。杜国公垂眉束手,后背似乎松了一分。景元帝轻轻叹气,看向杜国公的目光充满了满意和期许:“国公果然高瞻远瞩与众不同,朕只是介意这具女尸同废后肖似,恐处理不好会有麻烦,万没想过,她会是别人用来对付朕的工具。”杜国公只顿了一刻,就掀袍下跪:“臣不才,定为皇上找出这恶行源头!”景元帝微笑:“那就麻烦杜国公了。”……从大殿出来,一步一步,杜砺风的脚步越来越稳,脊背也渐渐挺直,不见半分可怜老态。这小皇帝越来越厉害了。他转身看着刚刚离开的宫殿,以前还能看清,现在竟也慢慢看不透了,方才那些话,看似诚恳,又似引导,皇上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如果知道,知道多少?还是都知道了,故意表现的不知道看他态度?如果他反驳,找理由躲避,是否失了先机,一切无可挽回?杜砺风从不觉得小皇帝是好人,真的为民谋福不顾自己,可帝王心术,首要考虑从来不是正直仁慈,而是保住自己的位置。真正的威慑不是暴戾杀戮,那只会一时让人生惧,长久定会失民心,真正的威慑是让所有人看不清,你以为他在笑,实则他笑里藏刀,笑里有坑,他是最精明的猎人,知晓一切,做下足够陷阱,让你提防都不知道从哪里提防,一旦失手,便是身死滑消。以后的路,怕是要好好想想了。杜国公慢慢转过长廊,远远看到青瓦船坞,突然想起来,这是皇上亲为新后选的住处。对焦氏,小皇帝真心不知有几分,宠爱却是做在明白面上的。听闻焦氏近来过的有些不好……杜国公皱眉:“刘器的女儿是不是经常找焦家麻烦?”长随不知为何有此一问,恭敬拱手应是。杜国公不满:“叫刘器管管女儿,手别伸的太早,太长。”“是。”“还有咱们的人——”杜国公眯眼,“得紧紧弦了。”……今日天气很怪,早上晴空万里,近午乌云密布,几阵风来,乌云竟又散了,一滴雨都没下,阳光依然耀眼灿烂。行宫里气氛也很奇怪。晨起,焦娇听说死了那么多人,直接就吓到了。怎么就……杀了那么多人?她不确定天子为何大怒杀人,但其中肯定有她有一份顶撞,她没法不害怕,一时间竟不知是该庆幸自己运气好躲过了,还是后悔不该那么顶撞,否则或许他不会那么生气,大开杀戒。她不安,别人也惶惶,到处,所有人都在躲她。这一次连私语小话都没有,大家看到她就跑,好像他是什么不祥瘟疫,沾之即死。焦娇知道,这些人是怕她告状。天子怒火,没人敢也没人那么好奇想要沾一沾撞一撞。她本身不怎么合群,可自己不喜欢,和被别人嫌弃孤立避之不及,是另一回事……焦娇垂眸,深深叹了口气。待到午后,随着天气转晴,四外内侍突然活泼起来,脚步轻快,打招呼都带着笑,各夫人小姐们也是,见人大方从容,就像早上一切都没发生过似的。焦娇感觉无比神奇。虽然不懂为什么,心里还是轻松了很多。看望完祖父,回去的路上,焦娇远远看到了予璋。她左右看看,脚尖转了个方向。决定做下就不会更改,这件事上她不会后悔。可远远看着,她就发现予璋嘴唇很干,似乎走了很久的路,有很多烦恼悬而未决,很久都没有喝水,或者想不起来喝水。焦娇想了想,招手叫甘露过来,冲了壶淡蜜水,留在予璋必经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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