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这样,不声不响地可以看透别人的心思。
她要么装作不知道,要么语出惊人。
“你一直不敢出声,不就是在怕她认出你吗?”
渴望见到,又害怕相见。
“你不出声,她也认得你。”
艾峦声音不大,但总给人一种力量,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去相信,什勒也是,他相信,亦是渴望。
但他觉得自己不配,“不是,祖母没有认出我,祖母把我当成了贠里,这是贠里的钥匙……”
乌眸微微倾斜,果真看到少年手里有个闪着金属光芒的东西,即便是污血,也没能全部遮盖。
艾峦回眸,重新看向破败的屋顶,阳光正好,她喃喃道,“就算这样,她认的人依然是你。”
“真的吗?”
那双黄色的竖瞳,激动地泛着泪花。
“你屋外那些痕迹,足以证明。”
原来艾峦早就将线索串了起来。
这也是艾峦跟着什勒去的原因。
什勒回到伐甾,不是躲在这个破败不堪的家里,就是在伐甾街头来回徘徊,在帛宜院子周边来回探看,试图寻找机会,最后鼓起勇气直接去闯。
他频繁地出现,自然引起家丁的注意。
院子里就会响起与之相关的话题。
帛宜可以在什勒第一次闯就活捉他,说明帛宜也是听到了什么,这才蹲点成功,给了什勒一顿教训。
换做平时,这大小姐白日岂会乖乖待在家里。
那么常年窝在院子里的老太太,自然也听到了。
身体早已颓败,被怪侵蚀,但仅存的意识,还是支撑起了老太太不堪重负的身体。
她用奄奄一息的身体,同时也拖着寄生在自己身体里的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爬了出来。
也由此,大街上才有怪的痕迹。
最后一路到了这里。
这座破旧老宅。
老太太岂会不知这座宅子的主人,除了什勒,不会有人来这里。
她来过,也见过什勒。
只是太多原因,让他们无法开口,甚至无法直面。
老太太不能,什勒也不能。
“我是罪人,我害死了祖母的孙子……”
什勒想到了过去,泣不成声。
“你不是她孙子吗?”
老太太越过长孙女,都要见这小子一面,不可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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