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斋大门敞开,小厮好不容易跌跌撞撞晃了进去,一个不慎、将一众古籍都摔在地上。书斋之中尽是满山的书海,有竹简有木简,还有更为奇特的毛皮、布帛书籍,各式各样堆在一起,竟像一座小山一般。山河先生听到响动,从一堆古籍中抬起头来。他本就生的风雅清冷,现下不眠不休地翻阅古籍,青丝都有些许凌乱了,倒是更有一番痴狂书生意味。小厮对着这幅古籍美人探首图,不觉地有些看痴了。“没摔着吧?”祝政淡淡望了他一眼,问道。小厮急忙伏地:“小、小可[2]不才,竟扰了先生!”“无事。无需整理,你退下吧。”他简单答道,又埋首于无边书海之中。山河先生如此不眠不休、查阅古籍,已两三日有余。府邸中的查完了,还着人去頖宫[3]搜罗了一些来查看。这位小厮便是帮着自頖宫往归心旧居搬运古籍的,他只粗略识得几个字,见所运书籍上似乎有“滇”字,又有些有“蛊”字。太常自滇南归来之后,总有些怪怪的。小厮这么想着,他抬头,却隔着几列书架隐约望见了书斋墙上的挂画。画上是一红衣少年,高高束着广袖,露出结实的小臂。画中少年正迎着灿烂的日头,挽弓。小厮离得远,看的不甚真切。他急急瞟了几眼,忽而想起还有好几趟要搬,立即低着头,退出了书斋。祝政自益州回来,一直在查询滇南蛊毒相关的书籍,但荆州藏书,大多为滇南风土人情记叙,蛊毒相关甚少。好不容易找着一本,大致一翻却是粗鄙的编造浅谈,让他极为失望。他从一片书海中仰首,只觉眼目酸胀、脖颈僵疼。这已是常歌身中蛊毒的第十八日。首二日发病三次,服用一次燧焰蛊毒,之后发作逐渐放缓了些,但三四日一次还是有的。每每常歌服了燧焰蛊毒,便有白鸽送信告知,祝政悉心记下这些日期,计算着已服过几次。然而,失了这白鸽送信已有三四日了。算下来,常歌应当就在这几日又会发作了。祝政等着白鸽,等的焦虑。他抬眼,看着这一片茫而无用的书海,竟少有地生出一丝怒气起来。一只白鸽越窗而入,静静落在他目前的竹简堆上。祝政眼中瞬间有了星光,他迅速拆了白鸽脚上的信筒——是布帛。祝政叹了口气,仍打开了那筒布帛。“蜀商躁动,渗透夷陵,恐有兵变。”他思忖片刻,抽了毫和崭新布帛,以极小的字回复道:“顺之。”祝政将这块新布帛塞入了信筒,那白鸽扑闪了两下翅膀便飞走了。他叹了口气,将传递而来的老布帛置于烛上。滇南的布帛极其轻柔,交州商人更是识货的,挑的尽是顶密顶柔的上好货色。这布帛燃而不蜷,只柔柔地灼烧着,化作烟尘。祝政望着这燃着的布帛,满腹心事。他一时愣神,险些燎了指尖。祝政迅速收了被轻微灼烧的手指,下意识地贴在心口。这痛,像燧焰蛊毒,却轻微太多。他心下哀痛,却不得不抓紧时间,再次埋首于浩淼书海之中。毕竟,再过几日,下派的调令就要发下来了。三日后。江陵城。卫将军府。荆州卫将军程见贤颇为满意地望着眼前小山般的礼物,随意抬了抬手,说:“怀仁兄每次前来,都如此大礼,吴国富庶之地,可见一斑!”姜怀仁合手行礼道:“贵人值大礼。”程见贤对这回答似乎颇为满意,直言道:“我就是一个粗人,不会你们那些文臣士子风花雪月绕来绕去的,这次怀仁兄来,是有什么所求啊?”姜怀仁面露难色,问:“敢问将军,交州投诚一事,不知世子怎么看?”“世子很满意,也很高兴,今天就签了世子令,分发各郡县。口岸共享之事,预计不日就会提上日程。”交州投诚,美中不足便是便宜了那个山河先生。滇南和战失败、益州结盟失败,本是要够他美美的喝上一壶的,谁知却正在世子朝堂发难之时,交州使者姗姗来迟,和山河先生一见如故,呈上投诚表。滇南和战仅是个借口,世子本就只想让他去送死而已。滇南后转去了益州,失了益州却得了交州的支持,实际上,这趟结果算不得太难堪。不过,世子还是就着益州和新城郡一事大发光火。建平这个鬼地方,自从荆州血屠、和益州利川主营分而治之以后,朝中人人皆知对面是个极为难缠的“建威大将军”,这份差事便再无人敢应。正巧,太子就顺水推舟,借着建平郡太守空缺一事,将这位山河先生派去建平郡做太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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