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俏“喂”了一声,朝他吼道:“醒醒,生意上门了!”那怪老头似乎被吓醒了,满脸惊慌,揉了揉眼睛见是她,不由拍拍胸脯,“嘿”了一声:“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小丫头。”他话音刚落,突然直盯着孙俏的脸,瞪大了眼睛,飞快起身,连那算命幡落在地上也不管了,一脸严肃。“老夫观你面相,近日怕是有灾祸临头。”孙俏憋了憋嘴,“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这些天好几次差点嗝屁。”怪老头满脸疑惑,没听懂她的话。孙俏无心与他解释,想起自己来找他的原因,递给他一两碎银子,问道:“我记得你不是会看风水么?今日来找你就想问问我那赌坊该取个什么名儿,哪日开张生意比较旺。”以前的她还没这么迷信来着,但自从死了一次后莫名来到这个地方以后,她便开始信这些了,毕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做人吧,眼界不能太狭隘了。那老者却是掐指一算,声音依旧年轻:“三月廿三,至于名字……还是叫云盛为妙。”孙俏想了想,还有六日准备时间,也差不多。正要告别这怪老头,却听他补充了一句:“近日,你还真会有一桩灾祸,不过……”他想起什么,突然住了口,蹲下身子拾起那落在地上的算命幡,朝孙俏扬了扬。孙俏无语,但还是将他的一番话放在了心上。她有种直觉,这老头还真不是一般的神棍。孙俏又去木匠那儿定做了一个牌匾,这才回到自家院子。这夜她正准备歇下时忽而听见不知从哪里传来的狗吠声,紧接着,外面又响起一阵脚步声和房门大开的声响。最后,张大娘急切的声音模模糊糊传了进来,“官爷官爷,这是咋的了……”孙俏将刚脱下去的外衫匆匆穿上,一脸防备地看向那紧闭的门。很快她西厢房的屋门便被人强行踹开,一群腰间佩刀、青衣乌帽的官差鱼贯而入,直朝她走来。☆、鬼神一个头子打扮的人抬了下手比了个手势,他身后那群官差便朝孙俏团团围了过来。原本睡在榻上的臭蛋早听到了声音,见此飞快跳到孙俏跟前,仰着头呲牙咧嘴地看向这群人。几人似乎深受最近传言的影响,对臭蛋存有戒心,步子一顿,没了动作。那官差头子退后一步,开口:“最近坊间关于你的传言已经让整个嵘州城人心惶惶,我等奉通判大人之命,特来缉你前去衙门审问,劝尔等莫要反抗。”孙俏看了几人一眼,“别碰我,我自己能走。”站在后头的张大娘急得红了眼眶,今夜就她一人留在宅子里,陈六黑大厨等人都回去了,她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妇人家这时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官差头子看了眼站在孙俏跟前有些不同寻常的小孩,又对她肃道:“把它也带上。”孙俏抱起臭蛋,安抚了一下,跟着这群官差出去了,在路过张大娘身边时,朝她递了个安心的眼神。孙俏被带入衙门,她抱着臭蛋望着那端坐于高堂上,穿着红色官服神情肃然的中年男人,良久不语。周围的官差见此,斥她见了大人还不跪下行李,孙俏触不及防地挨了一棍,腿脚吃痛惯性跪在地上。心中暗恨,这亏吃大发了。臭蛋急了,飞快从孙俏怀中窜出,撕咬着那人拿棍的手,只听得堂内一阵尖叫声,那人的手背竟被这阴测测的孩子生生咬下一块肉。官差们见此纷纷护在端坐于高堂的通判身前,警惕又恐惧地看着那个满嘴是血的孩子。孙俏觉得这下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就在这时候,外面突然想起一阵击冤鼓的声响,一声接一声传进内堂,分外急促。孙孟璋原本还在书院里挑灯夜读,哪知张大娘这么晚了却匆匆找上门,知晓了其中的缘由,他连忙去往衙门击鼓鸣冤,只求孙俏别出什么大事才好。很快,他便被官差带了进去,看见跪在堂内的孙俏,还未仔细瞧她神情,他便被旁边的官差呵斥着下跪。孙孟璋却没有动作,直直看向端坐于高堂的那位通判,不卑不亢。通判只淡淡看着他,缓道:“本官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位秀才爷。”东梁有明确规定,通过了秀才以上的文人见了地方官均不用行下跪之礼。孙孟璋拱手弯腰,“不知家妹所犯何事,深夜被大人缉来审问。”庞真的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一直垂眸不语的孙俏身上,“关于此女的传闻已经让我嵘州城甚至旁边接壤西苍都沸沸扬扬。本官今日抽空审之一番,若是她无异常也就作罢。”孙孟璋听后又道:“那敢问大人,家妹可有何异常之处。”“她倒是安分,不过,”庞真的目光定在站在孙俏旁边的那个满口鲜血的怪小孩身上,“这个孩子似乎不简单。”“大人明鉴,这是民女前些时日偶得的一只蛊婴。”孙俏揽过臭蛋,抽出一张手帕去擦它嘴上的血迹。“你当本官不知西苍蛊人是何等模样么?”“它是只被蛊师称作废物的蛊婴,据民女观察,它除了咬人也不会别的了。”“那近日城中的传言你是如何看的。”“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孙俏一字一句,“若是民女真有坊间所传那么邪乎,又何须拘泥一个小小嵘州,又如何会乖乖被差爷带着走这一遭。”庞真又道:“那为何你自那日醒后性情大变,本官可是听闻你以前性子内敛,见着生人连话都说不清。”他的话让孙俏突然想到曾在福利院的自己,惊觉两人还是有些相似之处。思绪一闪而过,众目睽睽之下,她还是快速答道:“在生死边缘走过一遭后,很多事民女通透了也看淡了。大人并没有经历民女所经历的,又如何与众人一般被那不切实际的流言蜚语所左右。”“当今陛下尚信鬼神之说,本官又如何不能。”孙俏没想到这个地方的皇帝还有信鬼神一说,心中一顿,只能顺着说下去:“民女非鬼非神,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普通人,若民女真如坊间传言那样被恶鬼附身,又如何有耐心与大人如此周旋,望大人明鉴。”她的眼神很坚定,庞真并未从中发现任何说谎的迹象。实际上,她还真没说谎,她本就是个普通人,不过是莫名其妙的借尸还魂。好歹她也是在现代见过大风大浪的人,面不改色心不跳地与各种人周旋本就是一个职场分子最基本的功课。另一边的刘府内,刘知州正殷勤接待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里的人。那人坐在刘知州身侧,嗓音压低,真声难辨,只依稀能听出是个男人,“事不宜迟,刘大人还是亲自走一遭吧。”刘鞍听后连连应是,黑袍人一个眨眼便消失在他眼前。感觉到屋内的压力骤减,刘鞍擦了擦脑门的汗,心道终于送走了这尊大佛。衙内,孙俏与庞真又周旋了好一会儿,直到孙俏都觉自己膝盖已经跪得生疼。好在这个时候,有官差匆匆进来朝庞真禀道:“大人,知州刘大人来了。”此人话音刚落,不待堂内众人反应,刘鞍已经穿着一身便服踏门而入。他身材微胖,面上却不苟言笑,扫视了一圈周围,个个朝他跪下行礼。连庞真这个通判都站起身,朝他拱手一礼。刘鞍朝庞真走去,庞真赶紧为其让位。刘鞍端坐后,看了眼堂下的兄妹,转头问庞真道:“庞大人可审出了甚?”庞真酝酿了半晌,正要伸手指向孙俏旁边的那只蛊婴,却不料刘鞍快道:“既是场误会,便将人放了,莫要误判。”庞真有些不可置信,这知州大人明显没有认真过问他的意思。嵘州城里最大的一个官爷都亲自来此发话了,堂内再无人敢不从,两兄妹就这样被有惊无险地放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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