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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雁停提醒他：&ldo;你最不该的是衣裳都没穿好就跑了，你父亲能不生你气吗？行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晚些时候你父亲回来，你跟他道个歉，他就原谅你了。&rdo;&ldo;真的么？&rdo;&ldo;当然是真的，你父亲生你气也是为你好，你那么咋咋呼呼地冲进去，被外头的人看到还当你没教养，以后再不能那样了。&rdo;&ldo;再不敢了，&rdo;小孩乖乖应下，但依旧愁眉苦脸的模样，&ldo;那你明日还是不能陪珩儿吗？&rdo;祝雁停将小孩抱到身上，喂点心给他吃：&ldo;以后会有机会的。&rdo;萧莨一直到入夜才回。屋门前的檐下自二十三那日起就挂上了新灯笼，日夜不熄，映得庭中的积雪都添上了几分妖娆暖色。祝雁停牵着珩儿，就站在灯笼下，正殷殷期盼地望着外头。萧莨收住脚步，有那么一瞬间，心神有些微的动摇。下一刻，却又想起四年前的那个冬日，他抱着刚满百日的珩儿，等在风雪中，却等不到祝雁停开口说跟他们一起走。那一丝波澜悄无声息地散去，萧莨的目光重归平静无波，提步走上前。萧莨一进门，珩儿便低着脑袋上前去跟他道歉：&ldo;珩儿错了，珩儿真的错了，珩儿下回再不敢那么跟父亲说话了，父亲不要生珩儿的气。&rdo;萧莨看着他，又瞥了一眼祝雁停，淡声道：&ldo;下不为例&rdo;。&ldo;那，……父亲还生不生珩儿的气？&rdo;&ldo;你听话就不生气。&rdo;小孩如释重负，下意识地看向祝雁停，祝雁停鼓励地与他笑了笑。用过晚膳，珩儿被人带回去，祝雁停伺候萧莨沐浴。他一边给萧莨擦背，一边小声与他说话：&ldo;明日我真的不能出门么？过年了，破例一回都不行么？&rdo;萧莨睨他一眼：&ldo;你想做什么？&rdo;&ldo;我想陪你和珩儿一起过年，就一日，好不好？&rdo;祝雁停低声哀求着他，萧莨不动声色地听着，不置可否。&ldo;而且，明日你还要宴请官员，老夫人也要招待各府女眷，到时候府里到处都是人，若是我不出现，祝显德他们怕是会起疑心，你不是还留他有用么？你马上就要发兵南下了，这出戏就快唱到头了，总不能这个时候半途而废。&rdo;萧莨轻眯起眼：&ldo;说来说去，就是想要我放你出去？&rdo;&ldo;我又不会跑了，&rdo;祝雁停叹气，&ldo;我保证不给你惹麻烦，好么？&rdo;萧莨哂道：&ldo;我若是偏不答应呢？&rdo;萧莨这副态度，祝雁停实在不知还能说什么了，不等他再开口，萧莨冷声提醒他：&ldo;珩儿不需要你来教，别叫他学会你那套花言巧语假惺惺哄人的招数。&rdo;&ldo;我没有……&rdo;祝雁停有一些难受，不是为着自己，而是为着萧莨，萧莨一不高兴，他心里就难过。从前的萧莨虽然也不爱笑，但眼神中时时都有光彩，能叫人察觉到他是自在开心的，不似现在，他变得冷漠、伤人，浑身都是刺，可他伤得最深的，其实是他自己。这样的萧莨，让祝雁停觉得陌生，又无比心疼和愧疚。&ldo;不答应便算了，别又板着脸好不好，总是生气容易老的。&rdo;祝雁停试图逗逗他，抬手去抚他的脸，被萧莨用力捉住了手。萧莨的眸光一黯，霍然起身，跨出浴桶，攥着祝雁停将他拉扯起来，将人扛上肩，三两步扔上床。祝雁停的背后撞到床板上，一阵生疼，萧莨粗重的呼吸已经压下，掐住他的脖子，嘶哑声音道：&ldo;想出去是么？你若是明日还起得来身，我便让你出去！&rdo;祝雁停醒来又是辰时快过，浑身如同散了架一般，刚坐起身又疼得倒吸一口气，倒回了床里。身上黏腻得十分不适，到处都是红紫痕迹，他勉强爬起身，去西间沐了身，自己涂了些药，强撑着身子出了门。没有人拦着他，还有人来将他引去戏台那边，府中搭了两处戏台，外院一处，后院女眷那边还有一处。萧莨果真说到做到，他能起得了身，便让他出门。祝雁停被带去萧莨身侧，他跪坐在席上，自然地为萧莨倒茶剥橘子，做小伏低地伺候他。萧莨侧目淡淡瞥他一眼，便收回目光。周围有人窃窃私语，小声议论些什么，祝雁停已无第一次那般不自在，其实只要眼里只看着萧莨，别的就真的都不重要。下午，祝雁停终于被允许去后院，这边的戏台摆在卫氏的院子里，女眷太多，他不好凑得太近，就站在外围，目光四处扫过，试图寻找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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