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要求?”
“首先,我唱春,你不能唱冬;再一个,我曲词里的主要意象,你的唱词里必须也有。比如,我刚才唱的这首《拨雪寻春》里,有‘梅’和‘柳’两种意象,你的唱词里也必须有这两个意象;还有,我的每一首唱词中都包含着一个问题,你仔细听,并做出回答。”
“呵,不就对个歌么,怎么搞得这么复杂,你考状元呀!”
“你不是大才子么,还在乎这些小问题?”
“不是在不在乎,主要是怕掉进你的什么陷阱。”
“哪有那么多陷阱!”说罢,清婉就轻快地拉起了二胡,纪绪紧随其后,弹起了中阮。
清婉又把刚才的《拨雪寻春》重又唱了一遍。间奏过后,纪绪唱起了欧阳修的《候馆梅残》:
[歌曲]“候馆梅残,溪桥柳细。
草薰风暖摇征辔,
离愁渐远渐无穷,
迢迢不断如春水。
寸寸柔肠,盈盈粉泪。
楼高莫近危阑倚,
平芜尽处是春山,
行人更在春山外。”
这首词,头一句里就有“梅”和“柳”两种意象,而且也很好地回答了清婉的说辞:渐行渐远,离愁上心,渐远渐无穷,思绪如迢迢不断的春流水。
纪绪明确地告诉她:不要以为生活惬意,就想悄悄抽离,淡忘那些曾经的过往。心离他越远,离愁反而愈浓。疏远,是一种离情别绪萌生渐深的过程。
【二】《踏莎行.之二.夏》贺铸刘将孙.作词远藤实.作曲
清婉又唱起了夏季,选的曲目是贺铸的《杨柳回塘》:
[歌曲]“杨柳回塘,鸳鸯别浦。
绿萍涨断莲舟路,
断无蜂蝶慕幽香,
红衣脱尽芳心苦。
返照迎潮,行云带雨。
依依似与骚人语,
当年不肯嫁春风,
无端却被秋风误。”
这首词里,意象是“雨”与“荷花”。问题是,当年不肯嫁春风,如今只能在秋风中受尽凄凉;最后花儿凋敝,结一颗芳心苦涩。
说白了,清婉这是在自嘲,有一种“故意的自作自受”病态心理。
纪绪应唱的是刘将孙的《水际轻烟》:
[歌曲]“水际轻烟,沙边微雨。
荷花芳草垂杨渡,
多情移徙忽成愁,
依稀恰是西湖路。
血染红笺,泪题锦句。
西湖岂忆相思苦,
只应幽梦解重来,
梦中不识从何去。”
纪绪用歌声告诉她:多情移徙忽成忧,一种相思,两处闲愁。其实,真正拉开人与人距离的----不是距离,而是取舍!
多少次,你在梦里想回到过去。可是,每每美梦降临,你却不知从哪条路回去。那种想回去,又怕回去的矛盾心理,在你的情感世界里是一种莫知所从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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