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稍功夫,士兵们就发现大人的脸色变了,嗖嗖地直击面门和要害,以前男人都是纯粹为了练功,武艺悬殊天地之别,只有被他如猎人慢慢逗弄的份,这个猎人虽然凶猛,可也从未拉弓射箭,所以并不可怕。可如今,他要是真的发起狠来,那妖魔鬼怪飞禽走兽,一个个都得卸甲投降。只听到地上一片哀声哭号,个个倒地求饶,惨不忍睹。哪知美人在侧,大人竟然半点颜面也不给,哪里还有心思欣赏美人,听到大人沉沉喝了声滚,忙着捂面逃窜。沈卿卿也被男人的气势吓了一跳,不知道大清早的他这气从何而来,看到士兵离去,连忙端着茶水和酥饼上前去。男人扔了刀,脸膛上的汗水映着光晕快要滴到眸子中去了,沈卿卿心神一动就凑上去,拿起袖帕要抚上他的脸,小手却被他迅速捏住,然后甩开,在女人委屈的目光中,他用袖子擦了擦大步向着内室走去。沈卿卿顿了顿,不知怎地性气一抬就跟着进了去,澡间都备了暖水,男人到了最里头一间,拿起桶中的舀勺劈头浇下,沈卿卿追得紧,冷不丁就被溅了一身,那水温温的稍有些凉,女人哪里禁得住,几个喷嚏连连。“你来作什么,滚。”待到男人发现,女人已经被淋透了,眸子湿漉漉地直打颤。让人忍受不住的是,男人的声音又冷又冰,似是才从地狱走出来,女人瑟瑟地直往后退,方要出去,听到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你们说大人怎么回事,在美人面前也不给咱们留点面子。”“是啊,是啊,打得我现在腿还瘸着,方才上伤药的时候一看,整个膝盖都肿了。”“真是半条命都没了,我的手也差点废了,那招式耍得这么漂亮,也不知道美人看到没有。”“哈哈,恐怕就看到你被大人打得狗啃泥,还吓尿了吧,看看,裤子湿了没有。”一阵哄笑声从内室门口传进来,愈发地大声。沈卿卿进退两难,方才察觉到这内室是共用,说不定她一出去就会看到一群的男人。胸口咚咚地直跳,没关系,她闭着眼冲出去不就行了。刚要提步,不想,一只有力的大掌拉着她的臂腕狠狠拽了进去,若非男人另一掌捂着她的嘴,就差要叫出声来。她整个脊背贴在了墙壁上,一抬头,便是男人强硬的气息,“你想这般走出去?”他气势汹汹地说道,声音是怒不可遏,却又极力压制。呼哧呼哧得喘气声压得女人无法招架,他的眸光就在她的上方,黑亮得吓人。女人不由莞尔一笑,双臂勾住他的脖子,若有若无的带着凉意贴上他起伏不定的胸膛,微微吐着幽兰道:“你不是叫我滚嘛。”这一动作好不生疏,又羞又怯,又娇又媚,是她上一辈子引诱世子的招牌动作,极是魅惑,屡试不爽,她竟不知有一天会使在男人身上。男人隐忍着她的挑逗,呼吸愈发急促,眸中的快要冲出去,外头已经传来了冲水声和哄笑声,就在这个时候,女人好死不死地倾上红唇,一口含住了他的喉结,稍一即离。正文众目睽睽男人猝然吸了口气,喉头干涸难耐,女人的眼里蒙了一层雾气,怎么也看不到边际,小手在他壮实的腰腹上来回抚摸着纵横交错的一道道疤痕,随着小手的挑逗传来阵阵酥麻。甚至,她的嘴儿也不得闲,顺着喉结以下舔在他胸口最恐怖的那道疤痕上,这道疤,是他在抗击狼兽时,初闻女人要与杭有羽私奔,发狂之下被伏击的西凉兵一箭穿膛,差点丧命。“霍郎,我错了,你怎么罚我都成,这道疤在你身上也留在了我心里,这辈子,你都休想要抛弃我。”女人动情,那嗓音更是低糯呜咽,在他本已血脉膨胀的皮肤上吐散热气,似忏悔又似表白,叫人无论如何招架不住。“该死!”只听到喉中一声闷哼,女人被他抬起腿来,炽热的身躯紧贴,激起惊涛骇浪。屋外护卫们此起彼伏的戏谑声掩盖了羞人的呻吟。“那美人不知是府上的何人,怎地从未见过?”“我也不知啊,圣上送的美人不是都给大人拒了么?”女人模糊颤抖时听到这里,不由地泻出一声欢乐的娇吟,随即,便听到男人的声音从胸前传来:“不许想别的。”惩罚性的咬住她的酥软,一舔一扯,女人再也不支地攀附在他的身上。“美人?我曾见过圣上亲赏的,也不过如此,哪里有这一个美貌,真是绝色,放在皇宫中也是独树一帜。”“美人穿着丫头的衣裳,咱们还有机会,各凭各的本事,明日若是她还来,我一定要耍下真功夫给她看,非要她迷住我不可。”“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都不够看的,待会我去挑个首饰,女人哪里有不喜欢的,我看她素脸素身,若是再配个发簪,不知道要美死多少人。”“是啊,是啊,那脸蛋自不必说,还有那胸,那腰,那腿……若是她能瞧上我一眼,我死了都值了。”预期的哄堂大笑没有传来,反而一阵静谧,好似女人就着站在他们的面前,莹白,不盈一握柳腰,修长干净的大腿,配上含情脉脉的眼神……怎样的语言都形容不出女人的绝色。血气方刚的少年郎们还在遐想联翩,只听得最里面的隔间传来砰地巨大响声,瞬间魂魄归正。只瞧见大人黑沉着脸,精赤的上身泛着红潮,肩头上还布着一排新鲜滴血的牙印,还有,还有,最令人吃惊的是,他怀里抱着一个女子,小脸儿深埋在他的胸膛中,裹着大人今日所穿的黑色锦衣,身子一直不住地颤抖哆嗦,似要往男人更深处的怀中钻。仅仅露出一只玉耳,少年郎们便从云雾顶端瞬间掉进了冰窟,这个女子,可不就是那个美貌丫头,怎么,怎么,却成了大人的人了,便是连死的心都有了。女人快要羞愤欲死,她怎么都不会想到,男人竟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在一群赤身洗澡的男人面前,抱着的她走出内室,虽然遮盖得严丝缝合,可是,还是有蛛丝马迹可循。今早来这里的女子就她一人,如今这幅模样出去,必能联想到是与男人在里头颠鸾倒凤,让她以后还怎么见人。她不知,自己的女人被肆无忌惮地评头论足,男人费了好大力气才忍住不立马废了这群人的眼睛和嘴巴。在之后几日晨练,护卫们可就惨了,整日伤痕累累得早就看不清来人,甚至说不出半点话来。心里怨恨地嘀咕,大人也真是的,怎么光冲着面门打,若是打残了,还让不让人娶媳妇,美人就别提了,能守住家里的寻常姿色就不错了。主院中,女人握着一顶毡帽正顺着上头一小撮狐帽,眼神虚盯着房外,在思考着什么。清月进屋来,微垂着头道:“夫人,大人又去小贱人房里了。”被耳濡目染,本偏向着夫人的丫头也愈发地憎恨那妖冶蛊惑男人的女子,仿佛是种天生的认知,夫人不受宠,必然是底下姨娘的罪过,宠妾灭妻虽盛行不止,可是在道义上,人们却一味得偏向妻室。女人手一用力,毡帽上掉下几根白毛来,清月轻叫了声“夫人”,害怕她再用力就把这毛给扒光了,这狐毛本就半白半黄,稀疏不齐,不是十分珍贵。只因为是在南关战场上,将士随意猎来送给男人的,男人也就随手给了婉翩然,却被她当宝贝一样珍视,再冷的天也舍不得戴,只是放在手中抚摸凝视,好似在多碰了几下就会碎掉一般。可是,毕竟不是多么矜贵珍奇之物,还未经年,已经毛色疏落黯淡,便如其主人的脸蛋一般,未曾衰老,已是苍白无色,再多的胭脂水粉也染不出另一张水润莹白的脸蛋。好在,她从不在颜色上下功夫,她有自知之明,若是寻常姿色也就罢了,偏生是这样的绝色美人,再多粉脂都只会在她面前失色,反而成为笑柄,要制胜,她只能靠出其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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