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伞外的雪幕中,也被他的伞阻隔而开。“你们在哪碰见的?”陈旖旎淡淡地出声,语气不像是冰冷的声讨,更像是责问。上次在昏暗参半的走廊没看清他。如今穿透雪色,穿过六年的时光,终于能将他打量得清楚。男人依然是惯常倦冷的容色,高挺鼻梁,薄唇,金丝边半框眼镜下的那双眼睛,瞳仁黢黑,双眼皮单薄,弧度狭长。都与星熠很像。他望着她,轻抬起下颌,眉眼矜冷,眼神也是从前那般倨傲而冰冷的。却又带着几分黯然。背身于雪色,轮廓略显萧索。他默了须臾,不知是否是给她时间将他看得清楚了,这才动了动唇,却答非所问,嗓音喑哑地反问她:“你什么时候结的婚?”有雪花落在她睫毛上,坠得她生理性地颤了下眼睫,眼睛却还是尽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而后深深提了口气,极为克制,又极为歇斯底里地问他:“我问你在哪碰见的他——”话音一落,彼此都是怔然。他脸上相继浮现出不解、愕然、受伤,等等复杂的情绪,全都纠作了他唇边缓缓扬起的一抹苦笑。“你是觉得,我非要对你儿子做什么吗?”他偏开头,低笑起来。似乎在以此来掩饰自己的难过——难过她总是这么一副认为他别有所图的语气。以前也是,现在也是。“难道不是吗?”她抱着手臂,冷冷地笑。在这一瞬间,突然觉得问清楚也没有意义了,好像是她非要在他面前,像以前那样非要跟他抵死纠缠,非要得到个结果一样。她不需要了。再开口,她淡嘲着笑了笑:“而且,我结不结婚,什么时候结的婚,跟谁结的婚,都跟你没关系。”他唇边笑意似有若无,看着她,“所以呢。”“所以,”她的语气又恢复了冰冷,却也依然在笑,笑意却不杂丝毫温度,“请你以后别再来打扰我们。”他只是凝视着她,似笑非笑,又轻声地问:“所以呢。”“没有所以了。”她被他这幅莫名其妙的语气弄得有些恼了,懒得再跟他多说,转身就要走。如预料之中,又被他拉了回去。“贺寒声没有结婚,所以你也没结婚,对吗。”他在她身后低声地问。声音很冷静,透着些许哑意。她不耐烦了,“沈京墨——”“孩子是谁的。”“……”“是他的吗?”她终于忍无可忍,要回身的一瞬间,就被他顺势拉着小臂过去,直接拽到了他的伞下。被他环于身前。头顶的伞阻隔开篼头而下的鹅毛大雪,如一个狭小的空间,和他的怀抱一起,将她与他促狭地抱拥住。“我问你,是不是他的?”他冷冷地低眸,看着她一字一顿问。她向后退开一步,没躲开,又被他揽腰拉了回去。一抬头,就撞上他冰冷的视线。“我在问你。”“是又怎么样,”她轻轻抬起下颌,直视他,在他表情刚出现一瞬的变化时,她又盈盈地笑开了,“不是又怎么样?”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反正,也不会是你的。他猜,如果她将这话说完,最确切、最完整的表述,应该是这样的。可她从以前就喜欢这么遮掩迂回,如此刻意地留了白,就是要他想起六年前留给他的那个小巧的药盒。像是一个绵软的巴掌,拍在他的脸上。我跟你恩仇已泯,片甲不留。“既然是他的,”他看着她,淡淡笑起来,“那你把孩子还给他。”“……”他眸光蓦地深沉,唇一张一合,“让他把你还给我。”她动了动唇,本想发脾气,但却又被他这种她再熟悉不过的口气给逗笑了,好笑地问他:“沈京墨,你凭什么?”“凭什么?”他微微眯了眸,认真地说,“凭我嫉妒他,可以吗。”“嫉妒他,”她又是笑,避开他灼人的视线,却还是低笑连连,仿佛听到了一个多么好笑的笑话。又回头看他,眉眼间漾开笑意,红唇微张,“你搞错了,我是问,你凭什么嫉妒他?”他唇边笑容落寞了一度。她仰头看着他,眸间笑意满满。甚至可以说,从重逢到现在,不曾对他绽露出这样淋漓的笑容。手下却一点一点搡开了他,静静地微笑着:“别打扰我们了,好吗。”那个凭什么的答案,刚落在他舌尖,她就已经推开他走远了。从前不敢说的,现在已经失去了所有说出口的意义。十二年前,陈旖旎来巴黎读大学,她四年里都住在这个,如同一个小巧漂亮的金丝笼的公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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