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比赛又回到了明治神宫球场,交战双方依旧是青道与稻实。
仿佛是夏日的预演,双方正式比赛的啦啦队已经就位。看台上除了家长,慕名前来的观众也占了不少位置,一眼望过去看台上居然也没空多少。
“嘿,一也。”
御幸受不了前园和仓持的揶揄,借口出来买水暂时喘息一口,没想到就这么巧合碰上同样溜达出来的成宫。他意外地挑起眉。
“你也偷溜出来了?”
“什么叫偷溜啊我明明是光明正大跑出来的!”
成宫气鼓鼓地,三步并做两步走到自动贩卖机旁,给自己要了瓶可乐。
“鸣平时明明会觉得水平一般的比赛懒得看。”
“是——是水平超一般,控球控不到球速又偏低,守备时不时失误预判也不到位,那么甜的球都轰不出去!”
成宫唠唠叨叨抱怨着,好像来看这场比赛很不情愿,但马上,他就调转了画风。
“不过的确让我看到了很多从前没注意到的东西,”他说着,和御幸在看台最外侧停下,注视着球场中央那个小得不能再小的人影,“明明水平很一般,却依旧在拼命地投,拼命地跑,拼命地追,拼命地往外打。”
他突然笑了。“职棒那群混蛋看我们是不是也跟我们看他们一样?”
御幸不置可否:“或许还要更糟糕一点。”
成宫嘟囔着:“哦,那还真傻。高野全都是傻子。”
御幸没有说话。的确,高野球儿对棒球的态度纯粹又热血。很多人拼完三年什么也不会得到。没有奖金,没有升学特招,甚至不会被人看到。
然而他们依旧这样日复一日地努力着。
第一天比赛的时候他在想,如果他没有现在的天赋,他还会如此热爱棒球吗?
“那的确,你我也都是傻子。”
闲聊两句,成宫插着口袋回到自家阵营,临走前不忘让御幸捎个话。
“告诉你家那个召集比赛的投手,他干得不错,替稻实谢谢他。”
这场比赛一直焦灼到了十四局,双方把能换上的投手都换了个遍。稻实那边上了三个,青道这边也换到了第四个。第十四局下,两出局三垒有人,站在投手丘上的是川岛。
而面对的打者是稻实的四棒。
虽然知道对方肯定不如一军四棒那样强劲,但好歹也是三年刻苦训练出来的,水平并不算低。在这几天的比赛里打率也保持在惊人的六成左右。
分差只有一分,如果被打出去就又要被追平了。
川岛抿紧嘴唇,紧紧盯着面前的打者。三年没进选手席,说没觉得失落,那是骗人的。入学的时候,他以丹波为榜样,一直在努力训练。眼睁睁看着各位后辈慢慢超过自己。他痛苦过,后悔过,也迷茫过。到如今,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目标。
他不是万众瞩目的天才。或许天赋的确有,但也只有一点,并不足以支撑他在青道这种地方脱颖而出。或许上大学之后他会继续打棒球,或许会选择其他运动,谁知道呢。他知道的只是在眼下,在现在这个打席,他要把球投进去!
捕手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决心,敲了敲手套,朝他张开双臂。
虽然这场比赛我漏接过两回,但这一次,我拼命也会接住,放马过来!
看台上的欢呼一波又一波,与稻实的演奏相互抗衡。白球呼啸而来,稳稳钻进手套里。
三振出局!
川岛在投手丘上大叫出声!
夏季的预演以青道的胜利落下帷幕。
场上队员相拥着哭成一团,列队向看台上鞠躬时每个人都哭花了眼。看台上不少人眼眶也红了一片,站起身为拼命到最后一刻的选手鼓掌。
由于赛程来得太急,没有时间做奖杯奖牌一类的奖品。按照月升的建议,给优胜队伍的每一位队员送上千纸鹤编织的花环。
由家长和选手共同做成,代表着无穷尽的希望与对未来的期待。
即使你们的高野生涯已经提前落幕,仍旧希望你们在未来能够飞得更高,看得更远。
看台上不少家长也极力擦着眼泪。没有谁比他们更了解自己的孩子,也没有谁比他们更希望孩子能够成长。但能够走棒球这条路的毕竟只有极少数人,如今了却了一桩心愿,也该抬头继续往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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