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哪有这样!”逄敦煌尴尬。“元秋叔叔不会骗我的。逄叔叔你不要骂他。我知道你很会欺负元秋叔叔的。”遂心撇嘴,忽然又想起来,“逄叔叔,我很喜欢小梅阿姨。”“小鬼你快走吧。才能多久不见,这么聒噪。”逄敦煌两只手都挥起来,遂心格格笑着,做鬼脸给他看。静漪笑道:“好了囡囡,和逄叔叔再见。”“逄叔叔再见。我再来看你的。”遂心终于说。秋薇拉了遂心的手,外面杜家的车子在等她们,秋薇说了句逄军长保重,先带着遂心上了车。逄敦煌挥着手,低声道:“这小鬼,真可怕。”“嗯,都是平时你们宠她宠的上了天,给她逮到机会,当然是要抓住不放的。”静漪嘲笑敦煌。看他气色甚好,较前些日子,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心想让老太太和遂心来看望他一下,果然还是好的。“快回去休息吧,打扰你这么久……密斯高,辛苦你照顾好逄军长。”高瓴点头。“之忓怎么没来?”逄敦煌想到不离静漪左右的林之忓,问道。“杜家保卫这样严密,他就不用总是跟着了。趁这个时候休息下也好。”静漪说。逄敦煌听了笑笑,道:“也是。我还以为他另有行动。上次见他,他仿佛是很担心你的处境。之忓对人对事的判断都极准确,他的话,你要听。另外,你出入当心些。”“好。”静漪答应着。林之忓的判断固然准确,逄敦煌的直觉也够灵敏。在他们来说,关心和保护她似乎是再自然不过的了……她沉默了,没有多说什么。“牧之昨晚和杜先生一起过来的。”逄敦煌说。静漪愣了下,点点头道:“我知道他回来过。”现在他人在哪里,她既不知道,也没打听。若是方便,他是会回来见她的。“他看样子还不错的,你不要担心。我是明白他处事的,不见得肯牺牲公事时间。”逄敦煌解释道。他见静漪不语,笑了笑。“我又没怪他。”静漪挪了半步。她身上的裙子,随着缓慢移动的步子,摆动了两下。裙上碎钻若点点的星,闪闪烁烁。逄敦煌沉默。“不要急着归队。”静漪说。逄敦煌眉一扬。“我也是明白你处事的,不见得在这安心养伤。但是不恢复好了,日后有你的苦头吃。”静漪说着话,不但正色且严肃。“知道了。”逄敦煌举手,示意她快些走。他过去亲自给她们关了车门,跟遂心和秋薇道别,看着车子离去,才回身往木屋走。他看看腕表,已过了五点钟。元秋他们跟在他身后,不声不响的。等回了房,他坐下来,额头上已经布满汗珠。元秋进来给他送药时,见他脸色发白,顿时一惊,就要出去叫高医生进来,逄敦煌摆手表示不用。“您总这样,难怪陶司令发火。”元秋忍不住说。陶司令来抽空来探望他们军长,军长就提出来要归队。陶司令当然是不同意的,到后来几乎说僵了。幸而杜先生在这,才不至于吵起来。陶司令临走时说让逄军长保重。一贯喜怒不形于色的陶司令,那语气是他从没听过的沉。陶司令说省身,你我二人送走那么多兄弟,必得设法保全自己,才有雪恨一日,你万万那不可如此糊涂……他不知逄军长听了作何感想,反正他是整夜辗转未眠。归队的心急切的如热锅蚂蚁,到这地步也安定了些。逄敦煌拭去脸上的冷汗,瞅了元秋。元秋被他瞅着,也不敢再多嘴了。“你这小子,话真多。”逄敦煌骂道。“军长,要是这会儿有人和我这么尽心尽力地照顾您、您还用得上,我可不用话多……您倒是琢磨琢磨,遂心小姐都说,密斯梅很不错呢。要不,高医生也……哎哟!”元秋惨叫一声,已经被逄敦煌拿着拐杖照着腿上来了一下。他夸张地一蹦三尺高,拼命揉着腿。逄敦煌瞪了他半晌,等他安静下来,才说:“滚出去。这话以后不管跟我,还是跟别人,都不准再说。”元秋张了张嘴,瞪了瞪眼,到底没敢再出声,闷闷不乐地等着逄敦煌吃了药,又问:“杜先生问您今晚要不要去参加舞会……去不去?”逄敦煌放松些,就觉得伤处疼的轻了好多,心情也没有那么烦躁了似的。但好一会儿,才说:“不。不去。”元秋看了他,顿觉他的心思似乎跑去了很远的地方。他的军长,从前闲时也时常会露出这让人费解的、与他平时截然不同的样子来。他总觉得他的军长心里是有人的,于是尽管很讨女人喜欢、身边也总是有着各式各样的女人,他始终没有安定下来,并不像旁人传说的他贪玩不定性……而是太坚定地知道自己追求的究竟是什么。他忽的站直了。逄敦煌看看他,许是元秋的表情有些奇怪,这奇怪的神色触动了他,他笑一笑,说:“老爷子也没白嘱咐你,你还真是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放心,老爷子吃斋念佛,大半生行善积德,会有善报。等抗战胜利,我再考虑个人的事。一日不将日寇驱离,一日不成家。”元秋张着嘴,这会是真说不出话来了。逄敦煌倒起了身,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过两日我安排你随伤愈的士兵一起归队。陶司令正在用人之际,我留你在身边,乃浪费人才之举。”“军长……”“我也会尽快归队,与你们并肩作战。”逄敦煌说完,点了点他,“从前在我身边的毛病,可都要改了。从咱们这里出去的人,不准给我跌份儿。”“是!”元秋脸涨红了。虽着便装,仍是给逄敦煌敬了个标准的礼。逄敦煌一笑。今天是该高兴的日子,他却有些惆怅…………夜幕悄然降临,杜家里里外外都热闹起来。门前车水马龙,花园里衣香鬓影、仙乐飘飘。对宾客开放的宅邸内大厅里,今晚则像一个宏大的博物馆,供人们浏览——此处正在展出的许多娟赠品,将会拍卖,筹得的款项,支援前线。程静漪用毕晚餐,先来这里参观。“小姐,你来看这个。”秋薇悄声对静漪说。陶夫人带着遂心留在杜老夫人处,没有过来,嘱咐静漪替她留意拍卖画册上那几样她看中的东西,合适的时候便出手——这次拍卖并不像正式的程序那般,要当众竞价,而是将拍品展出,有中意者将支票或现金投入拍品所安置的捐款箱子中,开箱时,由最高出价者得之。静漪正在观看玻璃罩中的一副小字。极秀丽的簪花小楷,看落款,是如今有名的一位女画家的别号。她抽了一张支票投进捐款箱中,才过来。秋薇面前的这个玻璃罩中,是对绣的很好看的枕套。水绿色的绸子上,绣的是摆尾的金鱼,十分灵动。静漪看了便觉得喜欢,听秋薇道:“是梅小姐吧?我看一旁那两件,也是梅家小姐的。”静漪留意下面的标牌,果然写着“梅艳春”三个字。名牌上另作了标记。她哦了一声,明白过来。这个标记是显示这件拍品参与拍买出价最高的男士,可获得与这位女士共舞一曲的机会。她笑一笑,说:“还是要支持一下的。”她又抽了一张支票投下去,被秋薇拉着去找她们的。杜家九太太说过,她们的东西是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果然她们毫不费力地便在大厅中央处看到了。此时客人还不算多,静漪和秋薇可以静静观赏。“我说,秋薇啊。”静漪看着玻璃罩中冠着自己名字的这件拍品,眯了眯眼,“这是作弊,知道么?”☆、番外:《思君迢迢隔青天》(二十八)“嘘……”秋薇忙比着唇,要静漪小声些。舒悫鹉琻见静漪嘴角一弯,她笑道:“也不算作弊啊!”“这还不算作弊?”静漪抬了抬下巴。玻璃罩中也是一幅绣品,双面绣山水插屏,针脚细密,用色淡雅,甚是精致。“你倒是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交待的是幅字,怎么变成了这个?难道是被施了法术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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