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现他身上有不对劲之处,是吗?”最千秋一边往坠坠体内注入元力,一边问谢厌。薄光自最千秋手心流溢而出,如水般往少年身上铺开、缓缓没入体内。
谢厌稍微适应了屋内的温度,便将一直缩在袖子里的手给伸出来,脱掉裹在最外层的狐裘,抬手丢去一旁,靠上轮椅椅背,垂着眼皮回答:
“他身上的至阳之气不够足,像是化体时凭空给人削去了一半似的。再者,今日我特地留意了一番,他和人打架,动作虽称得上行云流水,但总是透着一股道不明的怪异感。”
元力在少年体内游走,进程极为缓慢,好似水遇沙堤,渗不透、漫不过,又无法改道,只好堵在原地。
最千秋眉心蹙起:“他奇经八脉被堵,真元走不通,是以平日与人打架,动作表面流利,但内里不足的;再者,他脑子里被塞了些有的没的,这可能是他甚少与人交谈的原因。”
谢厌一怔,当即驱使轮椅过去,手搭上坠坠垂在一侧的手腕,同时问:“严重吗?”
最千秋偏过头,低垂眼眸看了谢厌一阵,眉梢轻轻挑起:“你若将我换成旁的大夫,他们肯定跟你说这是天大的病,机缘不到,无论如何都治不好。”
“那我可真是幸运,毕竟你不是‘旁的大夫’。”谢厌松了一口气,眉眼弯起,含笑与最千秋对视,手却是没放。
最后一点流光没入少年体内,最千秋移开按在他后心的手掌:“这少年并非先天不足,被搞成现在这样,是人为的。想要治愈不难,只要你能够帮他拿到炼制洗髓丹的药材。”
“江天一色没有洗髓丹?”谢厌问。
“亲兄弟明算账。”最千秋言简意赅。
谢厌抬起爪子,指指自己的脑壳:“那他这儿呢?”
“这个更好办,就几味药的事。”最千秋报出几种珍贵的药材名。
“行,你只管开方子,明日一早我便让……不,还是得麻烦你们江天一色,我现在的身份,不合适。”说到一半,谢厌自行反驳,接着又问:“多久能治好?”
“这副药方仅需十天。”最千秋道,“但过程不会太轻松,加上洗髓,估计跟生死关头走一遭的感觉差不多。”
谢厌答“好”。
最千秋直起身来,捏着那杆鎏金紫玉烟枪伸懒腰。烟雾上下飘浮,他打出个呵欠,不解问:“你的目的只是让他杀死你,有必要帮他做这些事?”
“我与他本是同源,他落得此境地,帮一把算不得什么。再者,他若经脉不通,便无法继续修行;修为不深,则意味着聚不起体内的至阳之气。”说到此处,谢厌轻叹一声,复而继续:“而聚不起至阳之气,那么他就无法杀死我——一环接一环扣着,我也很无奈。”
听见谢厌做此番回答,最千秋微微眯眼,盯了他许久,低笑出声:“其实你一点都没变。”
谢厌:“你是指什么?”
最千秋不为谢厌解惑,烟枪在玉骨般的指节间松松一转,再牢牢握回手中:“等这少年修行到能聚出至阳之气的地步,少则三四年,多则□□年,乃至十数载……不过这样也好,万一你在这个期间,突然想通了呢?”
他这语气漫不经心,真元的光辉消失后,屋内只余檐下穿透窗户纸洒进来的温黄灯光,照得烟紫色的衣摆分外朦胧。
“没有这样的可能,不过是多等些年岁罢了。”谢厌用极轻的声音回答他。
最千秋背对谢厌耸了耸肩,不反驳不附和,边往门口走边道:“那我就多嘴问一句,你墓碑上想写什么?”
谢厌:“不用帮我立碑。”
“还是立一个吧,至少我还记得你曾来过这个世间。”最千秋口吻散漫。
闻言,轮椅上的人眼睫轻颤,随即弯起眼睛,话语含笑:“那我得好好思考一番,再回答你。”
“行。”最千秋抬手朝他摆了两下,拉开门,踏入廊下随风而动的灯火中。
眨眼间故友走远,甚至没忘记帮他带上门。
谢厌望着那个方向,唇边笑意渐淡,等完全褪去时,搭在坠坠腕间未曾挪开的手开始动作,自少年手腕底部往上移动。
——谢厌在摸骨。
少年的手骨、头颅乃至整个身体骨骼,自始处为最终处,一寸一寸,摸得极慢,等走完一遭移开手时,他额上遍布冷汗、脸色苍白如纸。
但没时间在意这个。
不对,这个人身上不仅经脉不对,年龄亦是个问题。
至阴之气与至阳之气都是天地所化,经历漫长岁月成形。不比凡人,他们生长速度缓极。
谢厌花了将近两千年时光,才长成凡人男子及冠时的模样;而面前这个少年,他的年岁仅有十五——准确说来,是十五岁又十一个月,下月初二,便满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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