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红着眼睛和儿子短暂对视后,偏开了视线,用小拇指抹开眼角湿意,咽咽喉咙调整嗓子,好让语速和下山的脚步一样不紧不慢,语气也平静淡然。“你高三的时候,我发现的。你那时候一个人租房子住在外面,有一个星期天在家里吃饭,和我争了几句,没吃完就跑出去了。后来下雨好大,又下了好久,一直到八|九点才停。八|九点,我很担心,就去学校找你,你不在教室,我就去你租的房子找……你记得那天的雨吗?”到底还是难以启齿,因此她煞费苦心描述些不重要的东西。语文老师总教学生,环境描写带出事件。环境描写得好,提一嘴,读者就回想起整个故事。好在,杜景舟确实如她所愿想起了那个雨夜。“嗯。”他轻声回答。就在早两年,或者三年前,每每想起那个荒唐又慌张的夜晚,杜景舟还会感到别扭,甚至有一股疼痛从幻觉深处戳向神经,清晰得像真的。这是年轻人对初丨夜的羞赧。那以后,总要有足够多的经验或者足够长的时间,才能够彻底覆盖黏着于记忆中的尴尬和不适。而对杜景舟来说,他已经经过了足够长的时间,所以他此刻对事情本身是坦然的,只是话由陈薇问起,一切就是另外一种意义了。因此他还是紧张,简单回答后等待母亲下一句话,像是等待一种判决。但是陈薇不语,仅仅回头飞快地瞥了他一眼。这就够了。这样交换一个眼神,他们便一同默契地省略了当初的过程与细节——他在与人经历初丨夜,他的母亲兴许是撞上了,就此得知一切。他以为自己天衣无缝,母亲亦替他守着所有缝隙,一直一直,到今天此刻。好吧,一旦揭开,气氛可真是令人窒息。杜景舟觉得呼吸不舒服,陈薇也舒服不到哪里去。于是两个人就这样保持默然,一前一后往下走,一直走到公墓外面。他们来祭拜戴知秋,是杜景舟百忙抽空,祭完了还得回医院上班。本来很好告别,可摊开了一个秘密,情形就不一样了。杜景舟立在车旁,等着陈薇发话。陈薇沉默了一路,不知思考了什么,抬头说出令他意外的话:“你当时那个……男朋友,是你同学吗?是不是xxx,还是xx?”“啊?”杜景舟一愣。陈薇说的两个名字,都是他当时关系还不错的同学,现如今也都没有结婚,偶尔还上他们家来,平时没少和他勾肩搭背——的确是现成怀疑对象。“不是啦。”杜景舟故作轻松,眼角累起一点笑,说,“他们只是朋友,而且他们不知道。”陈薇说“哦”,又问:“那都有谁知道?”不去提那个男朋友了。杜景舟眼角累起的笑意复灭,轻声说:“榕安城里的话,只有知秋。”陈薇精神“啊”了一下,喃喃道:“知秋,嗯。”提到养女,她另有惆怅,话题作罢。对儿子挥挥手,让他去上班,自己慢步往家的方向走去。杜景舟目送片刻,若有所思,上了车没直接去医院,却绕了一条街去根竹园牙医诊所。“关医生在吗?”他一手握着车钥匙,只推了一点门,看到里面有个女护士,不是认识的那位。姑娘抬起头:“在,但他正在楼上给人做牙呢,您有预约吗?”做牙。嗯,还算是个正经牙医。他无端有点想笑,摇摇头,“没有,那没事儿,我走了。”顿了顿,又补充,“不用告诉他,我来过。”说完了,放开门把手,走了。姑娘嘟着嘴,看着客人在门外上了车,很潇洒似的驱车走掉。才撇撇嘴角,小声兀自嘟囔:“我也没说要帮你转告啊。”“转告什么?”偏偏很巧,关江自楼上下来了,手上两只手套一摘,仍在她桌旁的垃圾桶里。小护士被吓了一跳,惊魂不定地拍拍心口,抱怨他走路没声音。关江又问:“说啊,转告什么?”小护士完全忘了自己的话,更忘了杜景舟的嘱咐,说:“刚才有个帅哥,问你在不在。”关江倒了杯水,很有兴趣的样子,道:“有多帅?”“就挺……”小护士反应过来,咂咂嘴,皱眉头,“老板,你明明看见了吧?人家刚刚开车走,是不是你认识的人啊?”关江嘻嘻笑笑,不回答,回自己的老板座去了。眼角有意无意扫过杜景舟刚才停车的地方。他是看到了,客人匆匆来,匆匆去,好像没有停留的意思。但倘若自己刚才正巧在这里,他们肯定会说说话。会说什么呢?关江有点好奇,那位杜医生,来找自己是想说什么呢?杜景舟下午没有找到关江,晚上偶遇了。就在自己高中母校后面的巷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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