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抑制心中苦涩,接过萧忆手中的锦盒打开来看:是一支极其通透的翡翠玉簪,簪尾雕刻着一弯新月,月上伏着一只小小的玉兔,煞是精巧可爱。西岭月也不矫情,将簪子收下,抬眸笑道:“多谢忆哥哥,我很喜欢。”萧忆似乎长舒一口气,不由自主抬起手来:“我替你戴上。”这句话就像是一句咒语,吓得西岭月连忙后退一步,低头避过:“不不……我回去自己戴。”萧忆已经伸出的右手一顿,只得握拳收回,沉默良久,才道:“你给我点时间,我会想出法子的。”哪有什么法子可想,西岭月低头苦笑,但没有挑明,敷衍着点了点头。此后两人都无话,气氛一时凝滞。就在此时,寺中一个小师父突然跑过来,双手合十朝两人说道:“阿弥陀佛,两位檀越,福王有客前来,请两位回寺里相见。”有客?这么晚了,谁会过来?西岭月觉得奇怪,与萧忆快步返回香山寺。此时李成轩和郭仲霆都已经到了,正与另外一男一女站在中庭院子里说话。西岭月定睛一看,来的哪里是客人,分明就是白居易和郑婉娘!她心中大喜,连忙迎上去:“白学士、婉娘,你们终于来啦!”白居易与郑婉娘一同回身,便看到西岭月出现在拱门处,身旁站着一个白衣出尘的男子。两人的眼光都定在他身上,良久才回过神来,应了西岭月一声,又与萧忆见过礼。双方客套一番,一同进了内厅说话,萧忆适时告退,西岭月也没拦他,抱着锦盒进屋与几人细聊起来。她这才知道圣上已派遣中使从长安出发,欲前往镇海做最后的抚慰劝说,倘若李锜仍旧不肯进京,圣上便打算与他撕破脸了。白居易从李成轩处得知此消息,哪里还坐得住,当晚便与郑婉娘悄悄离开镇海,到东都洛阳来与几人会合。“哦,难怪王爷要在洛阳逗留几天,原来是在等白学士和婉娘!”西岭月终于明白过来。李成轩笑而不答,转问白居易:“路上可还顺利?”“幸得裴君暗中相助,一切都很顺利。”白居易如实回答,突然有些好奇,“王爷,那裴行立是李锜的亲外甥,一直忠心耿耿,下官也曾想方设法拉拢他,可他一直不理不睬。您在润州只待了二十天,到底是如何策反他的?”李成轩先看了西岭月一眼,微一沉吟:“秘密。”几人伸长脖子等他回答,却只听到这两个字,难免失望。还是白居易眼尖,看到李成轩的目光去向,想起一件事来,伸手入怀:“哦对了,西岭娘子,我受王……”“乐天,”李成轩忽地开口打断他,“今日你舟车劳顿,还是早些休息吧。”白居易一怔,立即反应过来,将手从怀中抽了出来:“哦是是,下官是有些累了。”可西岭月又不傻,见他这般言语举止,便知他一定是有什么东西想拿出来,忍不住追问:“白学士想说什么?您受王爷所托买了东西吗?”“呃……”白居易反应极快,“哎,娘子误会了,我是说,我听王爷提起邓州的独山玉玉质极好,今次便专程拐道去采买了一块,想送给家中妾室……还请娘子帮忙看看式样如何。”他此言一出,郑婉娘的脸色顿时变得很古怪。西岭月心中了然,却故意朝白居易笑回:“好啊,不过白学士买玉只送妾室,不送妻室吗?”白居易感到汗颜:“这个……我尚未娶妻啊。”郭仲霆也是头一次听说:“啊!白学士总有而立了吧,还没娶妻?”白居易这次是真的擦了擦汗:“回郡公,下官三十有五了,的确是……”“白学士潜心读书,因而误了成家。”李成轩开口替他解围,“不过他此次潜伏镇海有功,圣上必有重赏,想来成亲也不远了。”“多谢王爷吉言!若是圣上不赐婚,下官可就赖上王爷了。”白居易这般说着,还故意朝他躬身一拜。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李成轩本以为此事揭过去了,谁料西岭月还记得那块独山玉,朝白居易伸出右手。后者则愣了一愣:“怎么?”西岭月笑道:“哎呀您还真健忘,不是您让我帮您参谋独山玉吗?”“哦,对。”白居易讪讪一笑,只得再次伸手入怀,将一块上好的玉佩掏了出来。那玉佩果真分外精致,竟是罕见的双面雕,正面雕的是“花好月圆”,反面则是“两只黄鹂和一行白鹭”,雕工细腻,巧夺天工!西岭月拿在手中反复端详,更加确定这玉佩是送给自己的。看正面那“花好月圆”的图案,不就是象征她乃中秋所生吗?还有反面的黄鹂和白鹭,也是出自杜工部天下闻名的佳句:两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这一正一反两幅图案加起来,恰好暗含了她的名字“西岭月”!她心中欢喜,轻咳一声,故意说道:“哎呀,这玉佩可真好看,还暗含了我的名字呢!不知白学士能否割爱给我?”“呃……”白居易不由自主看了一眼李成轩,就见后者端起茶盏喝了口茶,面上没什么表情。他立即笑道,“啊哈哈!西岭娘子若是喜欢,只管拿……”“去”字还没出口,但听“叮”一声轻响传来,西岭月手中一麻,玉佩猝然脱手,正朝着李成轩的面门飞去。后者手中恰好端着茶盏,随手一掷,茶盏与玉佩便在半空中相撞,“咣当”两声先后摔落在地。郑婉娘骇然惊呼,连忙后退。李成轩待要起身拔剑,就见一个穿着黑衣的女子出现在门口,手中还提着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男子。她依旧戴着面纱,从容地跨进门,轻笑:“福王不必担忧,聂隐不是来杀人的。”想是郭仲霆太过紧张,对方明明已经报出了姓名,他还是高声喝问:“大胆贼人,报上名来!”“凌波仙子,聂隐娘。”李成轩说出她的鼎鼎大名。聂隐娘轻轻笑了,那笑也是冷到了极致。她将手中提着的中年男子往地砖上一扔,又道:“两次得见福王的身手,聂隐深感佩服,特来拜会。”郭仲霆见状,欲朝外喊一声“抓刺客”,却被李成轩抬手拦下。他望着聂隐娘,神色自若:“聂仙子成名于江湖,素不与朝廷往来,近日却接连为难本王,是何原因?”“不瞒王爷,聂隐需要银子救急,便接了两单生意。”聂隐娘很是坦然。“两单……”李成轩眯起俊目,“雇主是谁?”“请恕聂隐不能相告。”“第一单是高夫人,让你杀了镇海世子和蒋府千金?”李成轩进而猜测。聂隐娘没答话,面纱外的双眼流露出默认之意。李成轩意味不明地笑:“看来另一位雇主大有来头,雇你来刺杀本王。”聂隐娘仍不辩解,只道:“王爷放心,聂隐既敢现身,便是放弃这桩生意了。”“哦?聂仙子有生意不做?”李成轩不信。“聂隐虽是江湖杀手,却也恩怨分明,何人该杀何人不该杀,聂隐自能分辨。”聂隐娘笑回,“您英明果决,杀您岂不是百姓之祸?”李成轩仍旧半信半疑:“那你如何对雇主交代?”“这就不劳王爷费心了。”聂隐娘似有把握,不欲多提此事,转而又看西岭月,“这位娘子断案如神,此次陷害你非我所愿,在此也向你赔罪了。”西岭月还记得她上一次徒手劈开桌案的事,心中有些惧怕,便往李成轩身后躲了一躲:“呃,那什么仙子……你太客气了。”她说话的时候,双手死死揪着李成轩的衣袖,已是微微发抖。后者感到她的骇意,便主动揽话问道:“聂仙子突然到访,不会是想投案自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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