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一辆黑色马车停在昏暗的留园门口,顾惜颜掀开帘子,喊道:“两位,此地不宜久留,走吧,我们还有很多正事要办。”
直到此时,左岸霄才伸手搭在他肩上说:“走吧,救庄主要紧。”
“嗯”说着,二人也跳上马车,飞快离去。
马车穿过长街,也不过就是转过几个街巷,最后在一座名叫“沈园”的小院门口停下。屠狂南满脸惊讶,因为他和弓布曾奉白诺诚之命秘密查访萧临晨出宫之后的细碎点滴,前后足足一年有余,就曾多次租借过这座小院的隔壁,那里曾是一位姓谢老太医的故居,可惜辞世多年。不想两座院落,竟然只隔了一堵高墙一围桃花而已,他不仅讶声问:“就这儿?”
顾惜颜点了点头,又向左岸霄使了个眼色,他便点点头整理了衣衫跳下马车去叩门。
“咚咚咚”
三声过后,等了片刻也不见人来,他正要抬手再叩时,忽然嘎吱一声,院门打开,门内站的竟是一位纤纤女子,观他年龄约莫二十五六。她眉目如画,青衣窈窕,桃红色的腰带束得体态玲珑有致,容姿秀美清丽却有些憔悴。她疑惑的双眸撇了一眼马车,声音脆美如细雨滴泉,“公子有何贵干?”
左岸霄拱手作揖,“姑娘勿怪,我是路过的书生,冒昧叨扰,只想讨口水喝!”
这一句再平常不过,落在女子耳中却仿佛惊雷划过耳边,她面色骤变,目光瞬间移开,定定落在了马车上,满是期待声音轻轻颤颤地问:“是……是你么?”
约莫停了片刻,马车掀起一帘,顾惜颜与她四目相对,淡笑着说:“你好,舒婉姑娘!抱歉,我不是古禹。”
舒婉原本满是期盼的脸色忽然暗淡,仔细看了看她,如此姿容绝美不似凡间,简直平生未见,转念一想就问:“可是昆仑顾师姐?”
“正是。”
“快……快请进!”说着,她连忙推开房门,将几人领了进去。又安排一个耄耋老仆过来打点。
“劳烦两位安顿一下,我们稍后再商议!”顾惜颜说。
屠狂南二人识相的离去后,舒婉便地将顾惜颜领入书房,急切地问:“顾师姐,他……他怎么样了?最近可有消息?”
顾惜颜轻叹一声,摇了摇头说:“自从两年前的那场比试过后,他就独自下了山,前一年偶尔还与丁冕有书信往来,后面不知怎么突然就断了联系,之后山门也派人下山打听过,却一直没有半点音讯。”
舒婉神色暗沉,握紧拳头,泪水已在眼里打转,却始终忍住没有落下,只低着头说:“那我就继续等他。”
“哎,”顾惜颜轻叹一声,又道:“古师弟走后许久,我们才知道他为了催动功力,服用了绝物「三尸绝命丹」,此物本就是世间剧毒,加上他内力被催丹田也毁,恐怕……寿数难长。若我猜测不错,书信断绝之日,或许他已不在人世,故而我此行前来,一为借居谋事,二来也是受人所托,前来相劝姑娘。五年前,古禹瞒着宗门家族,化名陈丹峰只身来长安应试,期间承蒙姑娘的照拂勉励,他才能一举得中榜眼,若他就此一鼓作气从此弃武从仕,或许天下多了一位贤才,与姑娘也能成就一段美满良缘。可惜,他因双亲之事蒙蔽双目,即受宗门家族所累而不能自主,又有性格执拗、想法怪诞难以圆润融世又不能孤高隐遁,最后才酿成这一番痛事。说到底,此事终究是古禹辜负了姑娘,他一生渴求言达四海名传万世,却辜负了姑娘的一片挚深痴心!若要追究起来,我古南海师兄,乃至包括我和丁冕在内的整个昆仑上下都难辞其咎,唯姑娘是最可敬可佩之人;于古师弟而言,为友为知音,姑娘慷慨解囊为他勉励博功名之德,可谓仁至义尽;为情为佳人,他一去无踪,婉姑娘却不计亲朋的反对苦等他数年之久,所谓古之情深意切也不过如此,盼姑娘怜惜己身,切莫要再因此误了终身!”
听罢,舒婉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却一言不发,只是摇头。
顾惜颜抬手轻轻抚着她的肩上,又劝道:“姑娘是位兰心蕙质的佳人,我想古师弟也不愿姑娘因他之故而在郁郁寡欢中憾渡此生,否则即便凉夜清梦,即便托生来世,他又有何颜面再见姑娘?”
“呜呜……”听了这话,舒晚顿时心如雷击,伏在书案上失声痛哭起来……
顾惜颜看着她的样子,一阵莫名的绞痛萦绕心头,佛陀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其中最后两苦,真是为极苦之苦,否则有情人终成眷属就不会是千年佳话,万一难得,因为世间大多夫妻眷侣,都不过是齐眉举案,心中意难平!
想到此处,她不仅转头看向窗外,西南方黑云层叠厚重,雨幕朦胧阴霾,那是皇陵禁宫的方向,那里困住的那个人,只怕心中的怨愤嗔痴更是极致,若能化作怒火,怕是要将长安都烧成地狱……
“姑娘的意思,是要等到芒山大典,趁禁宫防备空虚我们再去救人?但……我担心这次芒山大典就是为庄主所开,恐怕到时庄主未必就在禁宫,或者会去芒山!”左岸霄问。
顾惜颜摇摇头说:“不,我了解他,没人可以控制得了他,即便是仁宗,也做不到。芒山大典何其庄重,仁宗不会允许有半点差池,所以他一定会被留下,到时候我们就要趁禁宫防备空虚,或许才能有一丝胜算。”
“可十剑士从不离开青邙山,恕我直言,凭我们三人,怕是难以成事,姑娘有何妙计,还望直言!”屠狂南问。
顾惜颜看了看二人,说:“两位不计生死跟来,我自然不会藏私。十剑士的修为的确远非我三人能及,所以他们若苦守皇陵,我们绝没有半点机会。必须要将他们引将出来,所谓声东击西,才能有机可乘。再者,如何进入地窟我也探得其他路径,只要能引出几位,我们再从秘道进入,或许便能救出他。还有,十剑士也并非时时刻刻都处于全盛之境,地窟之内布有一座「连山归藏法阵」,乃是当年太宗为了消煞前朝杀孽和南宫婉的诅咒请红蝉大师所设,这大阵威力非同小可,却也有缺陷,那就是每年的七月初四,法阵都会开启,这时候就需要十剑士寸步不离的守在法阵阵心,这也是十剑士不能擅离皇陵的另一个原因。这缺陷延绵多年,他们虽然也想尽了办法弥补,但即便如此,只要法阵一旦开启,至少也要六位剑士死守其中,整整两天两夜不能动弹分毫,而这段时间就是我们千载难逢的机会!”
顾惜颜所透露的信息着实令人震惊,无论是那「连山归藏法阵」还是皇陵秘道怕都是十剑士内的秘密,能有这种消息的人自然来自内部。但左屠二人都非普通人,自然知道不便追问,只问:“不知姑娘有何法子调虎离山?”
顾惜颜站起身来,看向窗外的月轮,说:“数百年来,十剑士极少离开皇陵,但也有例外,就如当年他们轮流出山到闻天阁参悟十绝剑一样。我手上虽无十绝剑,却知道有另一门武学他们更加在意,二位放心,我早有安排。”
二人听她如此说,为了避免窥探绝学之嫌,自然不好追问。随即二人同时抱拳道:“全凭姑娘吩咐!”
说着,顾惜颜忽然向左岸宵看去,微微施礼说:“大事之前,尚有一桩心事想要劳烦公子相助。”
左岸宵被她大礼惊了一跳,立时站起身来,拱手道:“姑娘何以如此客气,若有吩咐,左某定无不从。请姑娘吩咐便可。”
顾惜颜愁容浅笑,说:“此乃私事,想来不管能否一救,事后我的身份都将曝露,到时只怕连累了昆仑上下。不远处就是散花楼,那里南来北往,消息聚散都快,故而想劳动左公子帮我放出一段风去,就说顾惜颜在太白山紧要关头无故离去,致使昆仑在盟主之争中一败涂地,元老一气之下已将我逐出昆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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