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南卿做完手术出来才看见沈墨琛,麻醉剂的作用还没散,让她胸腔集满委屈和气愤也没法发泄出来。
她指尖动了动,偏头不去看他。
一直到被推进病房,沈墨琛将她抱起来挪到床上时,她才软绵绵给了他一下,“你个混蛋。”
“嗯,我是混蛋。”沈墨琛手指还在抖着,后怕的余韵升起,让他眸子里的红血色越来越浓,他缓缓垂眸,费力伸手抹去脸上成线般流下来的眼泪。
看着床上的乖乖,心脏痛得像是快要撕裂开一样,他突然有些站不稳,扑通一下跪在床边,抓着她的手,低声懊悔,“对不起乖乖,我以后再也不会不接你电话了。”
看着他狼狈的模样,余南卿抿了抿唇,心尖传来股酸涩感,“沈墨琛,我困了,想睡觉。”
“好。”沈墨琛顿了下,泛红的眼尾轻颤,他垂了垂眸,起身朝外面走去。
看着他的动作,余南卿一愣,匆忙抓住他的衣角,“灯在床头柜上。”
沈墨琛僵了两秒,迟疑片刻回头看她,手抬了抬,落到她额头上给她理了理发丝,“我在门口守着,不打扰乖乖休息。”
余南卿蹙眉,觉得今天的沈墨琛格外不对劲,像是在刻意跟她疏离。
一开始思考脑袋就开始痛,她轻抽了口气,抓着他衣角的手缓缓松开,按在太阳穴的地方轻轻摁了摁。
她的腿跟江屿讲得一样,骨折了,所以她现在没法侧身,只能不看着他赌气闷声开口,“你直接回去吧,正好可以给球球倒个早饭。”
沈墨琛表情微僵,脚像灌了水泥,重得像千斤顶。
他该死皮赖脸缠着留在病房里的。
可,只要瞧见乖乖的脸,他就会不自觉想起那个猫猫图案,想起残酷的现实。
他的乖乖,貌似再一次骗了他。
病房里静默半晌,余南卿才听到缓缓响起的脚步声,逐渐离她越来越远。
悬挂在空中的心凉得死死的,她使劲儿撅了撅嘴,眼泪还是没能被憋住,哗啦啦直流。
她闭着眼睛疯狂流泪水,等到心脏都跟着抽抽了她才停下,抓起床单蹭了蹭,掀开眸子就正正对上黝黑的双眸。
她被吓了一跳,眼泪又疯狂涌出来。
“乖乖哭什么,不是乖乖叫我回去的么。”沈墨琛压根就没出门,走到门边又倒回来了。
乖乖骗他目前还是猜测,也还是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是他想错了。
但他今天要真赌气走了,他会肠子都悔青的。
他抽了湿纸巾,轻柔地给她擦着眼泪,末了,亲了亲她的眼尾,“乖乖很痛吧?对不起,都怪我。”
余南卿呆呆看着他,耳根因为窘迫泛起红晕,半晌才摇了摇头,“打了麻醉药,这会儿不痛。”
沈墨琛拖过椅子坐在床前,拉着她的手裹进手心,温热的呼吸有一搭没一搭透过两手的缝隙吹到她的手指上。
烫烫痒痒的,让人想瑟缩。
“乖乖睡吧,我在这陪着你。”将她的手捂热,严严实实地塞进被子里,他才伸手去关了灯。
余南卿点头,本来就困的,这会儿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一觉没睡多久,麻醉药效一过,她就开始疼了,不能扣也不能抓,难受得她只能紧拽着被子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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