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满心欢喜,脸上洋溢着重获新生的光彩,压根没瞧见夜恶眼中那一闪而过、如毒蛇吐信般的诡异寒芒。
刚迈出步子要离开山洞,夜恶陡然发难,双掌弯曲成钩,裹挟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寒之气,恶狠狠地朝小虎后心抓去。小虎察觉到背后杀意顿生,条件反射般侧身一闪,眼睛瞪得像铜铃,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夜恶,你他娘的发什么疯!咱不是说好一起闯江湖,你咋突然对我下毒手?”
夜恶脸上的伤疤随着他扭曲的狞笑剧烈抖动,活像一条条蠕动的蜈蚣,他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哼,闯江湖?你小子想得倒美!你以为我真那么好心帮你?这些年老子遭的罪,受的憋屈,都得有人加倍奉还,而你,就是那个倒了八辈子霉的冤大头!”话音未落,他身形鬼魅般一晃,如饿狼扑食,招式又毒又辣,每一招都奔着小虎的要害而去,仿佛不把小虎置于死地誓不罢休。
小虎手忙脚乱地招架,心中又惊又怒,眼眶都快瞪裂了:“我把你当亲大哥,当救命恩人,你咋能干出这狼心狗肺的事儿!”刹那间,两人在山洞里搅得天翻地覆,拳风呼啸着刮过石壁,发出“嗖嗖”的声响,掌影密密麻麻,让人眼花缭乱。小虎虽说魔气已除,可之前被折腾得元气大伤,身子虚得很,又哪能料到夜恶会瞬间翻脸,没几个回合,就渐渐招架不住,步步后退。
瞅准小虎一个立足不稳、踉跄向前的当口,夜恶像老鹰抓小鸡似的,猛地探出双手,一把死死攥住小虎的手腕,扯着嗓子怒吼:“给我受死吧,你这蠢货!”紧接着,一股散发着恶臭的黑色雾气从他掌心“滋滋”冒了出来,顺着小虎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蔓延。小虎顿感浑身的力气像决堤的洪水,“哗啦”一下全没了,身体软得像滩烂泥,他惊恐万状地拼命挣扎,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你……你个天杀的,到底对我干了啥缺德事儿?”
夜恶仰头发出一阵震得山洞簌簌落土的狂笑:“哈哈哈,我要吸干你的功力,让你变成个连狗都不如的废人,就跟当年那帮王八蛋对我一样!让你也尝尝这生不如死的滋味儿!”小虎双眼通红,仿佛要滴出血来,他拼尽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想要甩开夜恶的禁锢,可那双手却像铁钳子一般,纹丝不动,只能绝望地看着自己一点点被抽空。
片刻之后,小虎像条破麻袋似的,“扑通”一声瘫倒在地,脸色惨白如纸糊的一般,气息微弱得跟游丝似的。夜恶满脸嫌弃,像踢开一块绊脚石,狠狠踹了小虎一脚,嘴里还骂骂咧咧:“哼,从今往后,你就是个一文不值、只会拖累人的垃圾,趁早给我滚远点!”
小虎气若游丝,每喘一口气都费劲,可还是强撑着从牙缝里挤出诅咒:“你……你不得好死……你这黑心烂肺的王八蛋……”夜恶却跟没事儿人似的,听着小虎的咒骂,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大笑着大步迈出山洞,任由小虎自生自灭。
小虎拖着千疮百孔、残破不堪的身躯,用手一点点抠着地面,艰难地往外爬。每挪动一寸,都像是在地狱前挣扎一回。当他好不容易回到江湖,那些往日所谓的“江湖人”看到他这副惨样,立马围了过来,对着他指指点点,嘴里吐出的话比寒冬腊月的西北风还刺骨。
“哟呵,瞅瞅这不是那威风八面的小虎吗?咋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德行啦?”
“听说他被人废了武功,这下可好,成了个拖油瓶,活着也是浪费空气。”
曾经的同门师兄弟路过,眼神冷漠得像看路边冻死的野狗。林羽皱着眉头,眼里哪有半分昔日的情分,厌恶地撇撇嘴:“小虎,你这是自作自受,当初就不该信那邪门歪道,现在落得这下场,活该!”
小虎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眼珠子都快鼓出来了,声嘶力竭地嘶吼:“我是被夜恶那畜生害的,你们为啥不信我!你们这群瞎了眼的王八蛋!”
众人一听,哄堂大笑,那刺耳的笑声仿佛要把小虎仅存的一点自尊都碾碎。一个年轻气盛、满脸嚣张的弟子跳出来,指着小虎的鼻子嘲讽道:“你现在扯这些犊子还有啥用?一个没了武功的废物,还指望我们同情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小虎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可喉咙干涩得像要冒烟,发出的声音比蚊子哼哼强不了多少,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他只能咬着牙,憋着泪,艰难地在街头爬行,就盼着能找点吃的,苟延残喘下去。街头的那些地痞流氓,平日里就爱欺负弱小,见小虎落魄成这样,哪肯放过这“消遣”的好机会。
“哟,这不是那个什么狗屁大侠小虎吗?当初装得人五人六的,现在怎么成这烂泥扶不上墙的熊样了?”说着,飞起一脚,“哐当”一声踢翻了小虎面前用来乞讨的破碗,里面为数不多的几个铜板“叮叮当当”散落一地。
小虎看着眼前的狼藉,握紧了拳头,指甲都掐进肉里,可身子太虚,连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只能任由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愤怒又憋屈地哽咽着:“你们……你们太他娘的过分了……”
“哼,过分?这江湖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地儿,你没了武功,就乖乖认命,别在这儿碍老子们的眼!”地痞们一哄而散,留下小虎独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满心悲戚。他望着前路,一片迷茫,仿佛被无尽的黑暗吞噬,不知未来该何去何从,而这江湖依旧波谲云诡,没人把他这颗被命运碾碎的“尘埃”当回事儿。
小虎像条丧家犬似的瘫倒在街头旮旯,眼泪“哗哗”地往外涌,那哭声响得跟打雷似的,仿佛要把心肝肺都一股脑儿给哭出来。过往的行人跟看怪物似的瞅他一眼,撇撇嘴,嘴里嘟囔着“晦气”,便加快脚步匆匆走掉。小虎心里那叫一个憋屈,那叫一个绝望,他瞅着自己抖个不停的双手,以前这双手能耍刀弄剑,威风八面,现在可好,连个破碗都捧不稳。
“老天爷啊,你咋就这么狠心整我啊!”小虎猛地一仰头,扯着嗓子干嚎,那声音在空荡荡的街巷回荡,可回应他的只有呼呼刮过的冷风,跟刀子似的割在脸上。在这鸟不拉屎、没人管没人问的破地方,小虎的眼神越来越黯淡,心里的怨恨“噌噌”地往上冒,跟野草疯长似的,“既然这狗屁江湖这么薄情寡义,那就别怪老子也不要脸面了!”
打这以后,小虎算是彻底自甘堕落了。他跟一伙儿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的地痞流氓混到了一块儿,刚开始也就小偷小摸,弄点小钱买酒喝。后来,胆子越来越肥,心也越来越黑。有一天,听说镇外有户有钱人家嫁闺女,那场面,锣鼓喧天,花轿彩礼,要多气派有多气派,护送的家丁虽说人不少,可一个个都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小虎眼珠子一转,跟那伙流氓合计着去抢亲。
迎亲队伍正热热闹闹、吹吹打打地在路上走着,小虎这一伙人跟恶狼似的突然蹿了出来,人手一根大木棍,脸上带着一股狠劲儿,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都给我站住!识相的把新娘子乖乖留下,不然有你们好看的!”小虎扯着破锣嗓子大喊,声音因为这些日子的落魄变得又粗又哑,还透着股子要吃人的凶气。
家丁们一下子乱了套,跟炸了窝的蚂蚁似的。为首的护院虽说心里也怕,可还是硬着头皮往前凑了凑,哆哆嗦嗦地说:“你们……你们这群天杀的混蛋,大白天的竟敢干这抢亲的缺德事儿,就不怕王法砍了你们的脑袋吗?”
小虎“呸”地啐了一口,唾沫星子乱飞,脸上的狰狞劲儿就跟那恶鬼现世似的:“王法?在这乱糟糟的世道,老子就是王法!”说着,一挥手,身后那帮流氓“嗷”的一声就冲了上去,跟家丁们噼里啪啦地混战起来。小虎抡起木棍,专挑家丁的脑袋、胸口这些要害地方招呼,下手那叫一个黑,一点情面都不留。
可这家丁里头也有几个硬骨头,拼死拼活地抵抗。有个年轻家丁瞅准小虎进攻的空当,猛地蹿过来,“噗”的一声,一口浓痰狠狠啐在小虎脸上,还扯着嗓子骂:“你这丧尽天良、猪狗不如的玩意儿,早晚遭报应,不得好死!”
小虎气得眼珠子都快鼓出来了,抬手“啪”的就是一巴掌,打得那家丁嘴角冒血:“你个小兔崽子,敢啐老子,我看你是活腻歪了,今天非把你揍得你爹妈都不认识!”正想下死手呢,哪成想另一个家丁瞅准机会,飞起一脚,“嗖”的一声,狠狠踢向小虎的裆部。小虎“嗷”的一声惨叫,疼得立马弓下身子,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要害,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冷汗跟下雨似的直冒,嘴里“哎哟哎哟”地叫唤个不停。
“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揍这些王八蛋!”那家丁大喊一声,家丁们一听,士气大振,反过来把小虎一伙打得屁滚尿流,节节败退。小虎他们一伙人落荒而逃,一路上,流氓们对着小虎骂骂咧咧,那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你个蠢货,今天这烂摊子都怪你!要不是你想出这馊主意,能搞成这熊样吗?你脑袋让驴踢了啊?”
小虎捂着裆,疼得直哼哼,可嘴上也不服软:“你们少他妈在这儿放屁,有能耐刚才打架的时候咋不拼命啊?现在倒会埋怨起我来了,一群没种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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