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不同之处莫过于结果:季元良的女人在这个时候出了事,而他比较幸运,他的女人现在完好无损地被他抱在怀里。他有什么理由和立场去怨恨季元良?十多年,他才活明白了过来。半夜,倪莱醒来,右半边床是空的,季随不在身边。她捞了件外套下床出去,在阳台上看见了正在抽烟的季随。季随瞧见她过来,把烟摁灭在栏杆上,伸手把她搂在怀里捂了会儿:“睡不着?”倪莱:“有点饿。”“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不知道,我想想。”季随抱着她没动,过了会儿,问:“倪莱,当时我把你一人扔在海里,什么也没交代就急匆匆走了。你当时怎么想的?现在呢?”“你问过我啊。”倪莱竖起两根手指,“而且还问过两次。”季随迟疑:“有吗?”“嗯。睡觉前问的。”倪莱点头,“我现在的回答和那时一样。”“什么?”“我支持和尊重的选择。我没什么想法,就是担心你。”倪莱顿了下,“我知道你不是扔下我,你当时有嘱托旁边的人把我带上岸。而且我是成年人,有照顾自己的能力。”“如果你……出了意外,你会怨恨我吗?怨我把你丢下……”“不会。”倪莱肯定道,“今天这种情况,如果你走后我出现了意外,我唯一的遗憾是没能见你平安回来。”季随胸口钝痛,似是在喃喃自语:“是吗?”母亲到死也不会怨恨季元良把她丢下吗?倪莱肯定:“是。”许久,季随又问:“你有怨恨我吗?”倪莱歪着头想了想:“也有怨那么一点点,怨你没有听到我叫你安全回来。”季随笑着抱起她一路到厨房:“想好吃什么了吗?”“煮碗面吧。”“你挺好养活。”季随把她放在流理台上,打开冰箱找了一把青菜和两个鸡蛋,开始动手煮面,“明天回家。”倪莱晃着两条腿:“嗯?”季随把鸡蛋打进锅里:“回柳市。我说要去的地方是柳市。”倪莱绷住腿,抿紧唇。季随:“我爸在家。”“哦。”倪莱垂着脑袋,手指抠着流理台面,“我没有家。”季随看着锅里的荷包蛋成形,捞到碗里,回头看她,笑:“我不是你的家?”倪莱抬头,眼睛亮了下。“回去结婚。”季随笑容渐大,“领证得在柳市。”路上第二天,吉普车往渡轮上装的时候,金毛大白吐着舌头跑过来,越过季随,张开嘴咬住倪莱的裙角往后撤。季随好笑,冲它吹了声口哨:“大白,过来。”大白掉了个身,给了他一个屁股,并不理会他,只是牙齿依旧死死咬住倪莱的裙角,更加用力地拖着她往回走。看起来像是在跟季随争媳妇。倪莱弯腰摸它的脑袋。自小酒馆那次季随把倪莱介绍给大白后,大白隔三差五总会去9号院待上半晌,和倪莱逐渐熟识起来,但是倪莱清楚,它之所以总是去9号院串门,是在找季随,就跟现在一样。大白极其聪明,它舍不得季随走,知道拖不住他,所以去拖拽他的女人。夏毅凡呼哧呼哧拎着大包小包跑过来:“季爷!”季随皱了下眉。“可算是赶上了。”夏毅凡弯腰大喘气,“放心,我不是跟你们走。我准备了一些特产,孝敬伯父的。”季随扭头去看倪莱。倪莱讪然:“是我跟他说的。”夏毅凡当即:“季爷,你别怪倪莱姐,是我缠着她问的。”季随反倒坦然了,他握着倪莱的脖子把她提溜起来搂进怀里,笑道:“回家领证。”“!!!”夏毅凡鼓着一双眼睛瞪了老半天,“那、那回来再办次婚礼。”季随没有直接答,只是笑着说:“先备好红包吧你。”夏毅凡:“必须备!”季随又和夏毅凡扯了些别的,渡轮鸣笛。“走了。”季随在夏毅凡脑袋上拍了掌。夏毅凡斜着眼睛往上看,忍着没有掉下泪。“季随。”倪莱扯了下季随,有些为难地去看依旧咬着她裙角的大白。季随挠了下头皮:“带上大白一起走。”页沙岛在一片翠色中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见。大白爪子按在吉普车后窗上,对着远去的页沙岛汪汪叫了两声。倪莱拽着安全带扭头去看它:“大白好像不想离开。”“后悔也晚了,由不得它。”季随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去揉她的脑袋,笑道,“你也一样。”什么就我也一样了?倪莱的耳根烫烫的,内心却欢喜的很。后来证实,他是对的,起码大白是这样认为的。季随没有走国道,他专挑风景优美的野路走,弯弯绕绕。风景美,路野,人的青欲就五花八门地往外冒。再一次停车时,大白很知趣地挠着车门要跳车。季随双手没有空,抬脚把门踢开,放大白出去。大白夺命跳车,脑袋终于不用再蒙头套了汪汪汪,人类太可怕。……季随把倪莱放在腿上,两只手在她身上来回揉搓着,像是在和面。倪莱有气无力地把脑袋耷拉在他肩膀上,任由他在自己身上揉来揉去,事前的揉捏是前戏,事后的捏揉纯碎是按摩。“我们以后开个按摩店吧。我的画卖不出去,你靠这门手艺赚钱。”倪莱哼哼道,“戴副墨镜,可以装盲人。”季随笑了声。倪莱补充了句:“不过,只能接男客人。”季随的拇指在她脊椎骨上稍稍用力往下压,倪莱疼得弓了下背。“别人身上的肉我不感兴趣,我就是喜欢揉着你玩。”季随在她脖子上留下个牙印,“想把你揉顺溜。”因她天天淡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腰杆脊背挺得又直,气质够硬冷,总觉得她身体嘎巴脆,一碰就能折了,真上手摸了,其实手感挺好,该肉的肉,该软的软,就很舒服,上了手就不想丢掉。季随打开天窗,调整好座椅,以便视野达到最佳。秋天的夜空总是深邃高远,望着连成片的星星,也能让人联想到禅意。季随给倪莱讲他以前的生活,都是些片段,断断续续,没什么波澜壮阔,但倪莱听得津津有味,总是揪着一段话问来问去。季随倒也不嫌嚼过了没意思,她问,他就回头再讲一遍,掰开揉碎了讲,不停满足她的好奇心和想象力。没有厌烦。倪莱蜷在他怀里,快睡着的时候,听到他在耳边说:“明天到湖城,我带你见一个人。他算是我以前的战友,家里开了家医院。他前两天有提到,有个瑞士的神经科专家去医院会诊。”倪莱没动,一时思绪万千。季随摊开手掌,盖在她小脸上,掌心的茧剐蹭着她的鼻尖,痒痒的。“就是去看看,好不好都没有关系。”季随又说。倪莱:“嗯。”她想笑给他看。第二天中午,去医院以前,那位战友拉他们去一家酒店吃饭。季随叫他明兄,他喊季随老季,看起来两人关系不错。这位明兄非常不拘小节,不仅穿衣打扮比季随糙,说话和各种小动作也糙到没边。季随在倪莱耳边小声说:“他已经非常克制了。”倪莱看着正在向服务员比划着要沙瓤大西瓜的明兄,点头:“……哦。”不一会儿,服务员抱过来两个大西瓜。明兄站起来,一只脚踩在椅子上,捋起袖子,下巴指向季随:“怎么样?还敢比吗?”季随笑:“我记得你是用脑门磕开的。”明兄嘿嘿一笑:“我今天没洗脸,脑门上都是油,把西瓜瓤弄脏了待会儿弟妹还怎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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