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刘金定带兵接应冯茂、曹金山,刀劈林文豹,惹恼了江宁王李泊。
江宁王李泊催马冲到疆场,手擎五股烈焰苗分心便刺,刘金定拨马闪开。李泊抡起烈焰苗,搂头便砸。刘金定见李泊的兵刃沉重,知道不可力战,要用巧劲儿破他,将大刀举起,刀头冲下,刀纂微抬,烈焰苗砸下来,顺刀杆滑下去,泄了它的垂直惯力。李泊接连两招没伤着刘金定,气得“哇哇”直叫。
想当初李泊刚到军中,仗着胯下回头望月独角兽,手中五股烈焰苗,横行一时,不可抵挡,陶三春都不是他对手。后来冯茂之妻艾银屏杀了他的独角兽,等于打掉他几十年道行,现在他骑的战马是在军中挑出来的普通坐骑,刚刚经过训练,今天碰上劲敌,李泊怎么能不着急?越急越拼命,刘金定不慌不忙地和他周旋。李泊力量逐渐减弱,刘金定立刻来了精神,舞动大刀,如急风暴雨,车轮飞转,抽撤连环,神出鬼没,把李泊围在刀山之中:
这口刀,真奥妙,老君炉内打一遭。
刀头稳,刀背牢,刀尖厚,刀刃薄。
上下翻飞赛雪片,抽撤连环招数高。
疆场之上寒光闪,专把敌将脑壳削。
李泊就觉得眼花缭乱,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刀光闪烁,弄得他手忙脚乱,分不清哪个是真刀,哪个是刀影。正在二马错镫,镫韂相磨之时,刘金定刀交左手,伸右臂从背后取出打将银鞭,猛然在马上回身,反手一鞭,正抽在李泊的后背上,李泊又无准备,从马上被抽到地下,撒手扔了兵刃,爬起来要跑,冲上来十几个军卒,各举刀枪刚要往下落,金定急忙拦住:“要活的!”
保江王李显钧见他叔叔被打落马,催马上来抢救,被刘金定挡住。这时宋兵把李泊抓住,抹肩头,拢二臂,绳捆索绑。
刘金定连胜两阵,宋兵精神振奋,齐声呐喊,为刘小姐助威。李显钧上阵也不答言,和金定战在一起。
刘金定交战多时,众将有些心疼,这么多战将,叫刘小姐一人交战,有点过意不去,但是别人上去又不是李显钧的对手。能和李显钧打平手的只有银锤将石英,石英眼睛已被打伤,别人抵挡不了,这可怎么办?
正在这时,冯茂和曹金山走过来,两个人被刘金定从敌营救出来,休息一会儿,有了精神。冯茂把怀中的药瓶儿掏出来,交给高君保收藏,转身和曹金山商量:“咱俩替刘小姐打一阵吧!刘小姐闯敌营一直没停手,别再累着,我们俩虽然没有李显钧的武艺高,咱们可以俩打一个,你有宝刀,我有双棒,打不过他,也输不了,叫刘小姐喘口气儿。”
曹金山说:“好呀!最好想办法叫李显钧下马交战,咱俩步下功夫好,李显钧要在步下就不成了。”
冯茂说:“我有办法。”说完,两个人撒腿如飞来到疆场。
冯茂喊:“刘小姐请回!把李显钧交给我们哥俩吧!”
刘金定闻言,拨马来在圈外,将刀横担在鞍鞒上,说道:“二位将军小心交战,要活的,不要死的。”
冯茂说:“我们交你个活瘟神。”
李显钧带住马,一看是冯茂,气得暴跳如雷:“好哇,冯茂!方才你搅乱我的军营,还想逃命吗?你拿命来!”说完催马抡槊奔冯茂砸来。
冯茂个子太矮,李显钧个高,坐在马上,打冯茂必须得大猫身,冯茂站在他的马前,笑呵呵地看着,早也不躲,晚也不躲,眼看金槊离他头顶还有半尺来远,冯茂脚尖一滑,“噌!”跳出两丈开外,双手插腰,放声大笑:“这条槊可真够重的,要是打上就得上吐下泻两头冒,骨断筋崩胳膊折。可就是没打着,姓李的,冯老爷在这呢。”
李显钧气得直哼哼,冯茂说:“你哼什么?噢,我明白了,你是属狗的,还会护食,别哼哼啦,叼到没人地方啃去吧!”
李显钧被冯茂气得头晕脑胀,就觉得六神不安,他纵马冲过来抡槊又砸,马快槊急,“唰!”就落下来,“当啷”砸到地上,一股尘土飞起,再看冯茂没影了。李显钧以为砸死了,哪知冯茂到了他的身后:“姓李的,你又没打着。”
“啊!”李显钧刚要踅马,曹金山手压单刀来在马前:“李显钧,还有我呢!”
李显钧看见曹金山拿着自己的劈水斩龙刀,牙关咬得“咯咯”直响:“姓曹的,咱俩是前世冤家,今日的对头,不能共日月!今天不是鱼死,就是网破。”说着举槊就砸。
曹金山身体灵便,抹转身躯躲过去,两个人一个马上,一个步下,金山单刀进步连环,专砍李显钧的下半身,李显钧弯腰动手,太费劲,冯茂在一旁找个空子就给两下。
突然,宝刀和李显钧的金槊相碰,“仓啷!”“叭哒!”一物落地,李显钧打个愣神,举槊一瞧,金槊的另一个雁翅也被削掉。就在这一刹那间,冯茂的双棒举起,照定李显钧战马的左前腿“当!”就是一下子,“咔嚓!”马腿被打折,战马“扑通”倒下了。
李显钧没有防备,战马摔倒,把李显钧的半个身子压在底下。他左脚甩镫抽出来,要下马,冯茂到了跟前,收起双棒,从腰里抽出一条鹿筋绦,挽了两个套,冲李显钧一扔。
冯茂要干什么?冯茂在陕西跟师父学艺的时候,经常到深山老林里去练功,有时碰上野兽,他长得又瘦又小,凭力气搏斗要吃亏,他师父就教他一手绝活,用绳子挽套,套野兽,只要套住,将绳子担在树杈上,用力一拉,就把野兽吊在树上。他经常练习套野兽,熟能生巧,练到十拿九稳,不管狼、虫、虎、豹,只要叫他碰上,就能套住。
今天和李显钧交手,刘金定告诉他,要活的,冯茂就想起这手绝活。李显钧的右边身子压在马底下,动转困难,抬左腿要站起来,在抬脚之时,冯茂的绳套就到了,“唰啦”一个套圈,从李显钧的头顶落下来,套在脖项上,另一个绳圈套住李显钧的左脚脖子。冯茂一拽当中,两头套扣往里一煞,越拽越紧。怎奈冯茂身小力薄,拉不动,急得他高喊:“曹将军,快来帮忙,拉死狗呀!”
曹金山收起单刀,纵身到近前,给冯茂帮忙,俩人拉一个,李显钧想挣扎,脖项被勒住,上不来气,额头暴起青筋,眼珠子要鼓出眶外,撒手扔兵刃,使足力气抽出右腿,双手抓住脖项上的鹿筋绦,往怀里拽。他仗着力气大,想把冯茂和曹金山拉到怀里,怎奈他的脚脖子上还有绳拴着呢,站不起来,坐不下,倒也不行,有力气使不上,他的腿被人拉着,拖出多远。
郑印和郁金豹冲上来帮忙,七手八脚把李显钧按住,上了绑绳,又怕他挣断绑绳,给他上了双道绳子。其实用不着,方才连拉带拖,又勒又气,李显钧早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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