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踮脚将新熬的药汁灌进瓷瓶,檐角铜铃被风吹得撞成一串碎玉。
向翊倚在软枕上剥松子,剥一颗就往我荷包里塞一颗,案头堆着的军报被他折成了歪歪扭扭的纸鹤。
"再糟蹋公文,当心陛下扣你俸禄。"我佯装去夺他手里半湿的奏折,被他顺势拽着衣袖跌进锦被堆里。
浓重的药香混着他袖口的沉水香扑面而来,我额头磕到他胸前的银链,凉得激灵——那链子坠着的翡翠貔貅,还是去年他生辰我随手从市集淘的赝品。
他指尖轻轻摩挲我发红的耳垂,呼吸拂过颈侧像春燕掠过水面:"扣光了正好赖在王妃院里蹭饭,听说春桃新学了八宝鸭......"话音未落就被咳嗽震碎,暗红血沫溅上我鹅黄衫子,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我反手将银针扎进他虎口穴位,他疼得倒抽冷气,睫毛上却凝着笑:"谋杀亲夫可是要浸猪笼的。"窗外暮色染透窗纱时,我蜷在他膝头翻看仵作手札,他垂落的长发与我的缠作一处,在烛火里泛着鸦青色的光。
"王爷!"影卫撞开门的瞬间,我藏在袖中的毒镖差点脱手。
檐下铁马叮当乱响,远处传来貂群尖利的嘶鸣,混着人群此起彼伏的惊呼。
向翊抓过佩剑就要起身,被我按住肩膀硬塞回软榻:"演戏要演全套,我的病秧子殿下。"
三更天的梆子声里,我裹着向翊的玄狐大氅蹲在药棚顶上。
春桃假扮的"贤王妃"正在清点药材,发间珍珠步摇在月光下晃成流萤。
当第七只毒貂撞进陷阱时,靛蓝衣角的影子终于从槐树后闪出,腰间的孔雀金铃在风里碎成冰裂的脆响。
"抓活的!"我扬手打翻淬毒的香炉,早就埋伏在茅草堆里的虎贲营瞬间合围。
那人袖中蹿出的蛊虫撞上我撒出的雄黄粉,滋滋冒着青烟坠地。
百姓们举着火把从街尾涌来,火光映亮他狰狞的脸——正是本该躺在武安侯祖坟里的嫡长子。
"三年前你爹贪墨赈灾银两,害得北疆冻死三千流民。"向翊不知何时撑着竹骨伞出现在我身侧,苍白脸上浮着不正常的潮红,"如今又用疫病害人,当真是家学渊源。"
那疯子突然仰天大笑,染血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向翊!
你每夜都能听见枉死者的哭嚎吧?
这噬心蛊会把你变成活死人,我要你眼睁睁看着......"他恶毒的诅咒被春桃塞进的臭袜子堵在喉间,百姓们砸来的烂菜叶糊了他满脸。
公审那日飘着细雨,向翊执意要坐镇刑场。
我替他系披风时摸到后背嶙峋的骨头,硌得指尖发疼。
他握着我的手在判决书上盖印,朱砂混着咳出的血,在宣纸上洇成诡异的紫。
"斩!"
惊堂木落下的刹那,我听见人群里传来孩童的欢呼。
向翊突然剧烈颤抖,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我石榴裙上。
我慌忙扶住他后仰的身体,他冰凉的手却死死攥住我腕上的玉镯:"瑶瑶...咳...西市...冰糖葫芦......"
暮色染红朱雀街时,我蹲在糖画摊前熬着新配的药。
铜锅里翻滚的褐紫色汁液突然爆开气泡,飞溅的液体在青石板上灼出焦黑的洞。
张伯家的小孙子蹦跳着过来讨糖吃,脖颈后隐约露出蛛网状的红痕。
"姐姐,昨晚起更时看见蓝眼睛的乌鸦哦。"男孩含着薄荷糖含糊地说,瞳孔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金绿色,"它们叼着会发光的草,落在西郊乱葬岗那边。"
我手一抖,药勺磕在锅沿发出刺耳声响。
晚风卷着张伯新扎的白灯笼掠过墙头,那上面不知被谁用朱砂画了只振翅欲飞的孔雀,尾羽纹路与太医院暗格里的孔雀翎完美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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