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粪车终于过去,老汉走过来道谢:“这位小哥,谢谢你,看把你弄得全身脏了。”
“大叔,没事,等一下我自己找个地方洗洗就行。”金千里扬了扬手。
老汉五十多岁,典型的地道庄稼汉,对蒂薇的远避倒是能理解。
他对蒂薇点头笑笑后,又对金千里说道:“要是小哥不嫌弃,可以到我家洗一下。”
“行。”
金千里没有拒绝,老汉便继续赶着粪车。
金千里一路跟着,像在拉家常一般:“大叔,你这是从城里过来啊?”
老汉回答:“是啊,每隔两天我就要去一趟,要不城里的大户人家就要说道了,今天回来得早些。”
后面的蒂薇慢慢走上前,跟随金千里身边。
金千里对她示意,然后又问老汉:“那今天接的活少些吗?”
“是啊。”老汉见金千里一点没嫌弃,顿时好感大增,“有几家大户去走远亲,所以今天倒是不忙。”
“整个城里就只有你一个人吗?”
“那倒不是,有十来个呢,各人分了一片区域,只是这几大户正好在我这个片区。”
金千里笑着去问:“那你们之间没有抢生意吗?”
老汉听后一下子被逗笑了,“那倒不会,大家虽然不是邻里,但这些年下来也是慢慢相熟了。如果哪家有事,还会临时帮衬一把,再说像我们这样的人,也不认识其他什么人。”
“这是怎么回事呢?”
“小哥啊,像我们这些掏粪的人,其他人都远远避着,别说城里人,就连村上有些人见我们走来,像碰到灾星一样,躲得远远的。”老汉乐呵呵地笑道。
“大家都是靠手脚吃饭,有什么好嫌弃的呢?又不是去偷去骗。”
“哈哈,只有小哥不一样啊。对了,小哥,你们这是……”老汉转头去问。
“哎……”
金千里叹了一口气,显得欲言又止,倒把老汉的好奇心勾起。
“小哥,是不是有什么难事?说来听听,如果不方便,就不要说了。”
老汉显然平时缺少倾诉对象,加上发现金千里不嫌弃他,便开始放开肚子聊天。
金千里心里明白,老汉懂得欲擒故纵。
他心中暗笑,谎言根本不需整理,便开始絮絮道来:“其实我和未婚妻从家里逃出来,进城后怕被家人认出,打算四处寻找出城的办法。
“只是眼下这个情况,相信你也了解,所以烦心之下就到附近转转,顺便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混出城。”
老汉一听这话乐了,暗地偷看蒂薇一眼。
虽然蒂薇换了颜容,但她的身材,特别是一身贵气,靠近时稍加端详便能看出一二。活了几十年的老汉,自然有这点眼力。
他再看金千里一眼,不管怎么看都像个草根人物。
老汉心中暗想,估摸着是下人拐骗千金小姐的事情,两人私奔出来后被人发现,现在正是潜逃,他心中不免感到解气。
有了这个想法后,他对金千里也更加亲近,笑道:“小哥厉害着呢,可惜当年我只是有心无胆。”
金千里一脸困惑,茫然地看着老汉。
“哈哈,小哥儿,在这儿还怕老汉说出去吗?看来这位小姐对你不错,我猜小哥本领不小。”
老汉的猜测七八分准确,金千里只能半真半假地说:“她是一位富家小姐,这些年我在她家做工,时间久了,我们就那个了。”
老汉乐着点头,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旁边的蒂薇却羞得满脸通红。
这样的编排在金千里的嘴里频繁出现,但当面被如此调侃,她自然很难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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