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少量酒精驱使,宋珩没有挂断电话,“这么晚了,不困吗?”
“不是很困,我刚写完作业,写的时候很困,一打电话就不困了,”辛宛的声音很好听。清澈、干净,和他这个人一样,宋珩的烦躁莫名少了几分。在很多年前也是如此,辛宛总是能轻而易举让他平静下来。
“而且……”辛宛又说,“睡着了就做噩梦,如果听到哥哥的声音,会不那么容易做噩梦。”
听到“噩梦”,宋珩轻皱了眉:“有按时吃药吗?”
“有,其实也不吓人,醒了也记不太清,”辛宛翻了个身,语气轻松了点,“要不回头你带我去看恐怖片吧,练练胆子就好了!”他低下声音,软和,“你在的话,我可能就不害怕了。”
辛宛的确对他过于依赖了,沈游说得没错。这说不清好坏,宋珩“嗯”了声,权当答应了。
酒精带来的困意很快淹没了宋珩,辛宛还在同他讲那些小事情,讲了他们学校举办了插画比赛,他很想去参加。没有人说话也不要紧,他们之间不需要一直靠话语来连接。
辛宛听到那头的呼吸声绵长,试着唤了两声,“哥?”
没有回声,他才确定宋珩睡了。
辛宛垂下眼,声音贴着屏幕,好似贴着那人耳朵,语气迷茫,声音很轻:“怎么办,哥。”
他躺在宋珩床上,四周堆着他的衣服,簇拥成了狭窄的空间,他深陷其中,像是筑巢般把自己围起来,以期获得短暂的安全感。
辛宛喉咙发涩,睫毛也发颤:“好想你啊。”
话说出口,他如释重负。
月光银白,凉水般落下,辛宛却觉得内心滚烫,因为幻想而变得跃动,变得熠熠发光,说出那句话几乎耗光了他的勇气。意料之中,他没有听到宋珩的回答。
但辛宛却平静下来,听着呼吸声,也闭上了眼。
他猜自己今晚不会做噩梦。
第28章
宋珩出差这一周里,辛宛一直保持着每晚给他打通电话的习惯,往往是在十点左右,他要从塑料瓶里倒出几粒白色的药丸,有时就水,时间仓促就干嚼,带着满嘴的苦味爬上床。
这种依赖感越发酝酿得成熟,宋珩有时会觉得他们处在几年前那场青稚但失败的热恋里,他并不想同辛宛过分亲密。
距离拉扯得过近,对于彼此而言,都不是好事。
“我们班今天换位了,班主任说因为班里成绩下滑,所以要在期末考试前稳定下军心,”辛宛声音沾染着困意,咕哝着说,“我和方意川不坐在一起了。”
他好像翻了个身,动静窸窣,“他好像最近在疏远我,干什么都不和我一起了。”
辛宛在感情方面是迟钝的,或许是因为失忆的原因,他对情感与其他信息接受速度很慢,以至于对于其他人怯弱又缠缠的爱恋觉察不到。如果他在方意川企图吻他的时候醒过来,或许就不会问出这个问题。
“我好像经常做错事,”辛宛伸出手,寡淡细弱的月亮穿过指缝,瞳仁也映入光线,他有些迷茫地问,“什么都处理不好。”
宋珩今晚没喝酒,过分清醒,于是抽了根烟,说:“你没做错。”
“要是你在就好了,”辛宛没忍住,轻声说,“你在的话,好像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我没那么全能。”宋珩笑了声,弹了烟灰,松散地落到地面。
“有的,”笑声好像贴着耳朵,辛宛脸发烫,小声地反驳,“是真的。”
“十一点了,睡觉吧,”宋珩咬着滤嘴,坐在床边,背脊微微弓起,目光散漫地看着窗外,“我挂了。”
辛宛抿了抿嘴唇:“可以不挂吗?”
“不可以,”宋珩回绝得很冷淡,但仍说,“好好睡,晚安。”
电话只得挂掉了,他只在那次宋珩稍醉时才能和他打整夜的电话。
辛宛翻身下床,胃里空荡荡的,他没怎么吃晚饭,私自给保姆放了短假——一人一狗,围着那么大的桌子,难免浪费,吃不吃都一样。
要吃三颗白色药片,辛宛坐在已然半睡的球球旁边,吃下了药。这药怎么这么苦,散不去,黏在喉咙与舌尖,好像非得苦得他掉下两三滴眼泪才肯罢休。
吃了药也做梦,好坏对半分,一会儿惊慌,一会儿浓蜜,但总归记不得。
翌日是晴天。
已经晴了好几天了,水洗得干净,低温时的阳光很透彻。辛宛买了路边的煎饼果子,一个蛋,一根肠,不加辣。吃了一半,其余一半喂给油绿色垃圾桶了。
电影里是这样的,失意落魄是会下雨的,得意快活时才是晴天,照他的心情,那天气应该刮龙卷风,下冰雹和酸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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