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番话说得十分坦诚,崔怀旦只得说:“这一次吏部有把握吗?”
裴行俭缓缓点头。
党九进入玄觉寺时,残阳正西落在飞檐与金塔上,一片血汪汪的朱红。
党九知道,裴行俭叫穆春圭,是要他细心观察;叫自己,是不想给羯槎任何逃跑机会。
大佛会那天,裴行俭曾将骑在灰象上的羯槎指给党九看过,刚才还告诉他,羯槎是寺主身边服侍的人。
党九等人入寺之后,立刻称是奉了崔都督命令,要见寺主。
接着,几人就闯进僧房。
听说他们来意,寺主鸠罗耶识茫然摇头,坐在寺主身侧的浮伽潘烦躁地说:“羯槎并不在这里。”
穆春圭问:“那他在哪儿呢?”
浮伽潘只好又说:“在藏书阁。”
话音未落,他一扭头,竟发现党九已经不见踪迹了,不禁失色。
原来,党九已经朝藏书阁飞跑而去。
穆春圭离开时,隐约听见浮伽潘还在问水陆法会的事。
鸠罗耶识好像听不明白,半晌才回答:“你要去跟李洵商量,看看他说怎么办。”
寺主干瘪委顿,裹在袈裟里像一支风干的茄子。
穆春圭想:这人风烛残年,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藏书阁是玄觉寺内最高的建筑,足有四层,外形舒张端整。
等他们赶到,穆春圭要两个关中兵守在楼下,自己带人上楼。可是,他刚蹬了两级台阶,突然只听“砰”一声巨响,有什么重物落在身后。
关中兵惊呼。从藏书阁顶层摔在地上的,是一个穿袈裟的僧人。
鲜血白浆四下飞溅。
接着,又一条黑影从楼上跃下,推开众人,上前将僧人翻了过来——原来是迟了一瞬、没拉住人的党九。
再一看,羯槎圆睁双眼,脖颈折断了,脑袋着地,不停汩汩淌血,眼见是死了。
第二天一早,李洵来了西州都督府。
过去几年中,他重金打点过西州各级官吏,尽管玄觉寺刚牵扯上了命案,众人对他还是颇为客气,就连崔怀旦本人也没有摆什么官威。
崔怀旦质问起命案的事,李洵瞪大眼睛,惊恐万状地说:“都督难道还未听说‘无头鬼’的事?昨天羯槎也是被那鬼魅夺了头去!都督没看见,他栽下藏书阁,脑袋像西瓜一样裂得满地都是!”
崔怀旦被他诡怪神气惊了一下,撇嘴说:“那玄觉寺的水陆法会就停了吧。”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李洵连连摇手,“水陆法会正是要布施地狱里备受煎熬的各种恶鬼,如若停了,那恶鬼岂不是更要百般作乱、戕害人命了?“
崔怀旦沉吟说:“如果真要照常开水陆法会,当天在玄觉寺外需有数百卫兵,寺内也要有士兵巡查。一旦出现麻烦或者意外,就要立即停止法会,疏散人群。”
李洵忙说:“这是自然,不过为了避免信众惊慌,还请进入寺内的士兵穿上白衫,不要佩戴兵刃。”
“那如何保证玄觉寺内安全呢?”
“还同从前一样,提前一天关闭寺庙,搜检寺内各处。法会当天,卫兵在门口搜查所有要入寺的人,除了香花灯烛钱财,别的什么都不能带进去。”
崔怀旦想:这当口,秃驴还心心念念想着钱财。
他故作迟疑了一阵,最后颔首同意。
李洵事情办完,刚准备离开,吕休璟来了,说裴吏部要见他。
李洵一入室内,就浑身一激灵。不光裴行俭面色不善,一旁的党九也按着刀,像打量一块猪肉般盯着他。他突然想到,自己可从没花钱打点过裴行俭,如若那天能把那尊释迦菩萨像送出手,现在也就不是这光景了。
这么一想,他顿时矮了一截。
裴行俭问:“水陆法会是什么时候?”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穿成女A,我强制了那个清冷男O 寒门枭主 带白月光回家,我离婚你悔啥? 重生之带着剑三系统穿咒回 斩神:帝皇修罗雅塔,灭神斩道 少女乐队:曾是她们的太阳 上古网游,我的天赋亿万点强! 三清灯:一世征途 从帝骑开始的破坏者 全职训练家 穿书后我成了五个反派崽崽的后娘 表白宿敌后我功德成神了 清平调 死神之御风刀 爹是魔主,却先天圣体 孤是敌国太子崽他爹 花妖小桂 末世,病娇大佬是个绿茶恋爱脑! 万般道路于一身,终将登顶巅峰 从进山打猎到富可敌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