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窣利坐在漆黑地牢里,吓得浑身哆嗦。
张玄澜一直喝问他为何要勾结雪山下王谋逆,他嗫嗫嚅嚅,一句囫囵话也说不清楚。张玄澜命人搬来刑具就要拷问,康窣利哭嚎起来。
这时有人举着火把来了,裴行俭正要进地牢,却听吕休璟禀报:“米野那求见。”
康窣利只觉得浑身虚脱,忙向天哀求他那泼妇嫂子能把自己救出去。
片刻,他隐隐听见有女人争吵闹嚷的声音,可惜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裴行俭在另一间地牢中见米野那,直截了当说:“我不用夫人献出碎叶城,夫人只需为我做一件事,我们之间就算有了盟约。”
他将此事讲了一遍,米野那听得惊疑不定,半晌作声不得。
“夫人可有什么疑虑?”
“这怎么能做得到呢?”
裴行俭又对她讲了一番话,米野那沉吟良久,终于缓缓点头。
她猜测着裴行俭这番举动的意图,问:“妾身若办成此事,该怎么告知吏部?”
“杜怀宝在突厥境内也有耳目,只要你能办到,我就能知道,不妨约定一下联络之法。”
“阿史那车薄为皇帝效力,有何奖赏?”
“我是个言出必行的人,绝不做空口许诺。我不能答应你让车薄当可汗,因为我担心他令十部落不服,被群起而攻之。”
米野那忍不住嘲讽说:“难道吏部还担心突厥内乱吗?”
她觉得突厥内乱对唐廷来说,恐怕是求之不得的事。
可是,裴行俭却正色说:“我不想看到西突厥内乱。”
吐蕃内乱一定会令唐廷从中获益,但西突厥内乱就是另一回事了。
米野那眯起绿色的眼睛,思索起来。然后她隐隐明白了,相比大战之后将西突厥分裂成东、西两厢,千泉、碎叶各设置一个可汗,裴行俭更希望西突厥被掌控在一个亲唐的可汗手里。这个人要有一定的势力,但也不能太过强势以致像阿史那都支一般侵犯唐境。
这么做非常危险而困难,不过也意味着唐廷决心更深干涉西突厥十部落。无论米野那还是阿史那车薄,只要与唐人合作,都可以借机渔利。
“大战之后,谁是可汗,暂且不论。不过,我可以先替夫人处置家事、夺回产业,以夫人的身份地位,理应掌握康、米两姓所有土地、财产,随意处置任何族人。我从不亏待盟友,届时也必定令夫人满意。”裴行俭望着她,说:“我最后还有一句话,想要对夫人说。”
米野那知道这是要说极要紧的话了,连忙摆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有些人朝三暮四,喜欢出尔反尔,以为不停地改换门庭、几边渔利,是对自己最有利的做法。可是仔细想来,真的如此吗?如果能择一个贤主,忠贞以事,岂非更稳妥,也更易取功勋?中原人历来推崇弃暗投明的君子,却鄙视反复背叛的小人。夫人仔细思之,一定能明白哪种做法才更有利。”
米野那还没有答话,裴行俭便先站起来,命令将康窣利放出来,又叫米野那离开。
接着,西州都督府下令,康、米两姓都被驱逐出境,裴行俭命令他们即刻返回碎叶以西,不准停留。
几姓胡人听说此事都颇惊讶,以为他们是卷进了玄觉寺纵火一事。
裴行俭说:“米野那轻狂自大,简直是个疯子。我让她快滚!”
曹波提悄悄问吕休璟,米野那又做了什么冒犯吏部的事。
吕休璟摇手,示意他不要问了。
裴行俭命吕休璟将党九记入军籍,以功论为队副,可是写名字时吕休璟迟疑起来了,“党九”这个名字记上去不是很奇怪吗?
党九还在一旁玩那顶鳄鱼帽子。
裴行俭心里一动,对党九说:“我给你起个名字,就叫党金毗吧。”
“党金毗?”
给这么个凶物起个佛教名字,真是异想天开。党九一脸“这是什么东西”的迷茫神情,张玄澜推了他一下,他才直愣愣地说:“谢吏部。”
他隐约知道此举意义重大,但也没有半分喜色。
裴行俭想:要有名声,当然是先要有响亮的名号,这名字不是很不错吗?
这一天剩下的时间,张玄澜都在拷问浮迦潘等人。
浮迦潘被打得皮开肉绽,却不肯招供。
裴行俭对张玄澜说:“李洵为雪山下王做事,是因为贪婪爱财,甘为钱死。而浮迦潘则不同,他一定是因为崇信佛法,仰慕高僧。你告诉他,玄觉寺已经被烧毁了一片,如果他不肯揭发,我就再放一把火,从佛殿到藏经阁,将整座宝寺全部夷为平地。”
又过了一会儿,张玄澜来禀报,浮迦潘说,水陆法会之前几天,李洵曾秘密安排一个胡商单独见过寺主鸠罗耶识。这胡商是石象先的部下,被人尊称“萨宝”,就是他给玄觉寺送天竺油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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