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年少德薄,却自认孙氏一门,万无偷生之理,只应马革裹尸还。此番战事我军水陆并进,不才请都督允我一个陆战先锋,剑如军令。如不胜,便将我头颅拿去罢!”“允他!”本都是血性男儿,被孙瑜这一番话说的血脉贲张,还不待周瑜点头,已有人吼了起来。周瑜未语,只轻轻颔首。眼里有什么在燃烧,噬天暗地。记不清已有多久,没在临战之前,被谁点燃。黄盖却没有望向周瑜,只是紧紧盯着那豪言之人,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什么。孙瑜便也看向他。“黄老将军。”他顿了顿,轻轻道——“主公不在,孙家现只我一人,可否能容在下问你一句话?”黄盖说不出话,只点了点头。他明白了,他看到一个人的影子。“黄公覆。”他站着,周身散发出的气势已笼住了所有听他讲话的人。“可为孙氏一死吗?!”那说话之人语声激烈,已几近低吼。“老臣……”黄盖却已经哽咽。他回到了那些峥嵘岁月,身边伴着的,是他们攻必胜,战必克的少年将军。他俯身而下,以首顿地。“万死不辞。”忽然,几乎整个大帐的将领俱都跪下。雪白的披风,连成一片。“臣,万死不辞!”他的目光却已恍惚。望向周瑜,后者只是抬头紧紧盯着大帐穹顶。周瑜闭了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甲子。风起。江北的曹营已隐在了重重船阵后,只隐现出一些模糊的影子。黑压压的艨艟巨舰便如暗夜中择人而视的妖魔。曹操于中央楼船上临风而立,望着这从未一见的宏阔船阵,如此气吞山河的景象,历来是由自己所造,以后,也还会由自己所造。忽的,眼中出现了一队船只。由远及近。他想起前几日细作来报,程普与黄盖在军中大骂周瑜,全然失态。他亦想起自己是曾允了黄盖的请降书的。对此事,却终是半信半疑。“降!降!降!”那十艘船上众人齐声鼓噪,身处船阵中央,也听得明明白白。从旁副将问道“丞相,可纳降?”曹操眯了眯眼,却止了他。他看着那队走舸愈加的近了。亦愈加的快了。太快了。满载了兵器军士的船,怎会如此快。除非……曹操瞳孔倏然睁大。“放箭射住!”来不及了。他的眸中已映出了火光。那十艘快船已经变作了十个巨大的火球,借着东风之便,如惊雷般滚滚而来。而船上的人竟依然拉扯着风帆,以手橹加速,全然不顾已置身烈火之中。那船上的兵士就在飞蝗般的箭雨,滔天的烈焰中控船冲了过来,他们口中的呼喝也有了变化。“破阵!破阵!破阵!”曹操只是呆呆望着。他从没尝试过这种滋味。失败。他从眼里的景象中,品到了失败的苦味。“跳船!”在黄盖的最后一声大吼中,曹军的船阵自头船起已燃成了巨大的火龙。剧烈的火焰掀起的热浪,如薄刃,如朔风,幕天席地,飞灰迷住了眼,火光吞噬了天地。赤壁。已经燃成了半壁胭脂色。用血肉,用兵戈,造一川烟火。火势已不可挡。东南风急。那些妄图拆断船间铁锁的兵卒,便成了火中焦炭。江水已滚烫。本是锦绣山河,却变成修罗场。“周瑜!!!!”曹操依然立于船头,望江怒吼。却已是回天乏术。“丞相,火势太急,要烧过来了,弃船吧!”“你说……什么?!”曹操转过头,猛的揪住那人前襟,眼中已变得一片赤色。“在……在下……”那副将已吓的半死,面对如此的主公,却是再无力说出半句。曹操却松了手。“撤。”他缓缓低头,眼中却不复方才的气焰燃天。“死守陆上大营。”江东大营中,却早已沸腾。早在那赤壁火光燃起的一瞬,他们便都已忘了自己身处何处,只知道这片火红的天地,便是曹军八十万大军的埋骨之处,是江东不会消弭的城墙屏障。马已在嘶鸣。人已备金戈。下一步,便是破了曹军的江北大营,直捣黄龙。将台之上,那人一袭红袍银甲,在风中亦如烈焰舞动。“公瑾。抚琴一首吧。”“何曲?”“破阵歌。”赤壁(下)破阵歌。许多年以前,当他抱着老爹的的尸首归来时,周瑜坐在一株枝繁叶茂的大树下,膝上一具琴,手中一壶酒。记不清是如何大口吞咽着口中酒,酒的辣味烧灼着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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