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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话纪策端端正正地进了一个军礼，走出门外。梁上君快步追出去，只留下一屋子目瞪口呆的人。穆斯塔法咳了一声：&ldo;那，我们就来谈谈吧。&rdo;梁上君出了门就破口大骂：&ldo;纪策你他妈搞什么！那种话能随便说吗！你这是什么行为？你这是藐视纪律藐视制度的行为！&rdo;&ldo;退役？退役以后你要做什么？还不转业，你到底想干什么！纪人渣你疯了吗！&rdo;&ldo;不行，等会儿在跟你王叔叔好好说说，你不能这么混账，你不能把他栽培你这么多年的苦心往泥里砸！&rdo;他知道纪策言出必行，心里一团乱，口不择言，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纪策打断他：&ldo;我说那句话的前提是你离开伽蓝，你慌什么，你要离开伽蓝么？&rdo;梁上君突然愣住了。张了张嘴，一个音都发不出来。受再多的反陷阱训练也没用，纪策的陷阱，他怎么也躲不过。&ldo;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振振有词地骂我么，怎么卡膛了？&rdo;纪策咄咄逼人。&ldo;你去投奔穆斯塔法，满世界枪林弹雨地跑，说不定哪天被当成恐怖分子一枪打死。而我留在伽蓝继续带我的兵，说不定哪天天气不错又跟逊奈打起来，咱哥俩还能拿着枪互相扫射……这就是你替我们安排好的结局，是吗？&rdo;梁上君哑口无言。&ldo;你这么果断地把我们的忠诚扔得老远，还想让我一个人守着什么呢？&rdo;&ldo;你的seperfidelis是说给穆斯塔法听的么？还是想趁我一无所知的时候，自己去做逃兵？梁上君，你是畜生吗！&rdo;你是畜生吗！纪策的表情可以说是狰狞的，梁上君从没有听过他用这样毫不掩饰的愤怒说话。&ldo;不，纪策……&rdo;他想试图解释，但被纪策更高的音量压回去。&ldo;你问我退役干什么是吗？我现在就告诉你，我退役后就追着逊奈打！挑拨和好教也好，去那个跟他们抢生意的阿斯曼也好，到也门炸了他分部也好，我绝对不会让他有一天好日子过！我不需要这身军装的束缚，我不需要对任何人献忠，梁上君，我可以做得更绝，你信吗！&rdo;&ldo;我信，&rdo;梁上君抖着声音说，&ldo;……你疯了。&rdo;纪策沉默下来，他没有再说一个字，只是直直地看着梁上君。那一对幽黑的瞳孔里，是让梁上君窒息的决绝。然而在密谈结束后，团长和王斌都没有什么动作。梁上君也没有接到任何调离的通知。穆斯塔法在短暂的休息之后，就带着大批的逊奈人员离开了中国。他甚至没有去跟梁上君道别，只留给他了一张字条：&ldo;我从没这样庆幸自己得了这种病，我想我总有一天可以忘记你。&rdo;提心吊胆了那么久，这场闹剧却以极度平静的方式结束了。纪策没有多说什么，梁上君也没有再辩解什么。他们很快投入到休整连队的工作中：在一七连的兵蛋子演习完毕凯旋归来的时候，给他们突然来了一场越野拉练作为欢迎仪式。他们选择了同样难走的路线，还给士兵们下了同样的命令：&ldo;绝对不准比一连（七连）迟一秒钟完成任务！&rdo;一七连的士兵们叫苦不迭，两个连长之间互相较劲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那两位祖宗能不拿他们这些无辜的人撒气吗？他们刚下演习战场，气还没喘匀啊啊啊！……在轮番折磨过自己手底下的士兵之后，梁上君终于拉下了面子。他辗转反侧了大半宿，然后撬开了201寝室的门，正儿八经地站在纪策c黄前：&ldo;报告长官，我有话要说。&rdo;&ldo;说。&rdo;纪策坐起来看着他。&ldo;对不起，这件事我确实做得很畜生。我向你道歉，以后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rdo;梁上君笔直地站着，表情和身体都硬得像石头。半天没有回应，梁上君就僵在那儿好半天，直到纪策突然笑倒：&ldo;梁上君，我就喜欢你这样，越欺负越带劲，哈哈哈哈。&rdo;梁上君呆了几秒，听见自己的神经嘣地一声断掉，随即面露狰狞，甩开膀子扑上去，跟某人渣撕咬起来。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手上的一杯清茶彻底凉了。似乎是大梦初醒，穆斯塔法忽然回过神来，喝了一口茶水，又冷又苦。他不再往茶里放糖了，他发现放再多也没有味道。那种短暂而肤浅的甜，还不如苦味更悠长美好。翻开膝上的那本笔记本，扉页上&ldo;关于人&rdo;的字仍然那么张扬，只不过它主人的气息已经不在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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