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璋闭了闭眼,语调刻意压低很多,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道:“父皇中了蛊毒,我舅舅说……活不过三年了。”漪宁的脸色瞬间惨白,整个人呆愣愣站在那儿,大脑嗡嗡直响,恍惚间似乎是在做梦。她有些发白的双唇颤抖着,鼻头酸涩,眼眶发红,却拼命咬着牙不让泪水滑落,只摇头道:“不会的,太子哥哥如何能与我开这样的玩笑?”岑璋定定看着她,眸中的痛苦不比她少:“你当知道,这种事开不得玩笑,母后也是知道的,她和父皇刻意瞒着我们,故而你一直未曾知晓此事。阿宁,你以为我会随便诅咒我自己的亲生父亲不成?”漪宁却仍是不敢相信,倔强地抬头看他:“既如此,如此重大的秘密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岑璋道:“那夜梦醒时分突然很想你,我便独自一人去南苑转转,原是想着你纵然不在宫中,在你房门前坐坐也好。谁知到了南苑母后房里的灯烛还亮着,我以为母后未睡下想过去请安,走至窗边却听到了母后与父皇的对话,一时间也是心痛交织。后来我特意去找舅舅楚子谦求证,方才知道,父皇的蛊毒埋在体内十几年,如今早已无药可解。”漪宁身子趔趄了一下,骤然听到这样大的噩耗,她险些觉得自己要挺不住了。怪不得,岑伯父如今一日比一日憔悴。怪不得,他三年前会把乔国公之女乔晗章纳入宫中,给予无限恩宠。怪不得,岑伯母去了南苑,却对岑伯父无丝毫怨责,反而无数次一个人目光迷离,黯然神伤。眼泪再也忍不住的夺眶而出,她倚着背后的墙垣一点点蹲了下来,抱膝痛哭。瞧她如此,岑璋心上也分外疼惜,一时间有些怀疑自己这么做会不会错了。可想到她如今一门心思放在邵恪之份上,拳头渐渐握紧几分,神色复杂地看着她:“阿宁你当知道,父皇一直希望你做他的儿媳妇,不仅仅是因为他对你的疼宠,还因塞北那些你父亲遗留的旧部。朝中有奸佞当道,此时塞北将士必须加以安抚,否则日后他们一旦归顺陈鼎,我大夏将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到时候受苦受难的,便是黎民百姓了。”漪宁身形滞了滞,抬手将脸上的泪水擦干,缓缓站起身来,目光颇有几分冷冽,唇角挂着一抹讥诮:“别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你告诉我这个究竟是为了岑伯父,为了大夏,为了黎民百姓,还是为了你自己,你我二人心知肚明!我不怪你告诉我这个真相,可你的目的如若只是逼我嫁给你,那你岑璋便是个无耻小人!”岑璋握了握拳头,一字一顿道:“你怎么看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同邵恪之没有可能,除非你违背父皇最后的心愿,置家国天下于不顾。”漪宁无力地偏过头去,话语冷淡而疏离:“太子殿下请回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太子动了动唇,到底没再说什么,只眼底似有疼惜。他在她跟前站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转身离开了。另一边狄青和佟迎在候着,见他走来行礼问安,他侧首看了眼那边的漪宁,淡淡道:“照顾好你们家主子,出了问题唯你们是问。”他说完离开,狄青握着的拳头咔嚓作响。他现在是很不喜欢这个太子,郡主与邵大人在宫外时何等快活,如今一回来居然被他整哭了。亦不知太子究竟跟郡主说了什么……“郡主这是怎么了?”佟迎也是一脸关切,明明从御书房出来时还好好的,怎么跟太子殿下说了几句话郡主便哭成这样了呢?漪宁抬手擦了擦眼泪,淡淡看向他们二人:“你们先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可是郡主回来还没向太后和皇后娘娘请安呢。”佟迎提醒道,郡主已经回来,此时不去问安只怕皇后会着急的。这个漪宁自然知道,可她如今不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又如何好好的去面见太后和皇后呢。岑璋所说的秘密对她来说太震撼了,她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呆上一会儿。佟迎和狄青还想再跟,却被漪宁斥退。他们无奈,一时间只能站在原地看着自家主子的背影干着急。——长浚伯府邵恪之立功回府,长浚伯自然是提前准备好一切,要给自己最得意的儿子接风洗尘。回到阅朗轩,热水早已备下,邵恪之进去沐浴更衣。出来后邵稀已经亟不可待地跑过来,在他院中的石桌前坐等着了。看他出来,邵稀急忙奔过去:“二哥,我都想死你了。”她今日穿了件草绿色软烟罗掐腰长裙,外罩品竹色绣着荷叶纹的上裳,发髻绾起着,左右两侧各插一支雀鸟衔珠的簪子,簪上垂下来的小银珠流苏摇摇曳曳,映衬的她一张脸娇俏明媚,光彩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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