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拼了!”说完,赵美容抡刀就砍。于洪一横叉条杖,往外磕刀,“当啷啷”赵美容被震得两臂发麻,两手松开,大刀飞出去了。
于洪把叉条杖挂上:“赵皇姑!刀都没了,你赤手空拳还打吗?得了,跟我回南唐去享福吧!”说完,伸出狗爪子要抓赵美容。
赵美容抽出宝剑,横在项上:“妖道于洪!赵美容以死报国。”说完就要自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树林中有人高喊:“赵皇姑,不要寻短见,我来助阵!”话音刚落,从林中跑出一匹桃红战马。马上端坐一员女将。来到切近“叭!”扣住马镫,停在于洪眼前。
于洪抬头一看,是位年轻的女将。老道于洪上下打量,但只见:
这女将,把马催。长得俊,生的美。
杏子眼,柳叶眉,悬胆鼻,樱桃嘴。
头戴盔,盔缨缀;身穿甲,金叶堆。
上插雉鸡翎,颈搭狐狸尾。
腰系丝绦缀金穗,两扇征裙彩凤飞。
桃花马如龙出水,绣绒大刀惊神鬼。
能征惯战女娥眉,立马横刀抖雄威。
于洪看罢暗喜:今天怎么尽碰上女将,该着我走桃花运吧!又一想:我可别胡思乱想,这丫头一脸杀气,不是等闲之辈。想到此,高颂道号:“无量天尊,面前女将是何人?通名上来!”
来的女将是谁?正是双锁山的女英雄刘金定。
前天夜里,刘金定力杀四门,智胜林文善。到最后实在打不动了,不敢在营中恋战,趁敌人无备,杀出南营。这时日出三竿,金定着急,惦记着刘凯和四名丫鬟,怕他们着急,自己又不敢直接奔林中寻找,怕敌兵尾随身后追来,只好绕道,走出十多里路,见无有追兵,才转到东边,到小山神庙后的林中去找刘凯。
那刘凯领着四个丫鬟,一直在松林内等着金定,他们一夜没合眼。刘凯爬上一棵大树,向疆场张望;丫鬟在林子边听动静。离得太远,看不见,听不着。丫鬟们急得直拍大腿。折腾一夜,天光大亮不见小姐回来。
刘凯说:“小姐可能叫姑老爷子留在寿州城里了,咱不用等了。”
春兰说:“再等一阵。”
一直等到红日当空,五个人见没有希望,牵马要回双锁山。就在这阵,刘金定回来了。五个人又惊又喜。腊梅咧着嘴说:“小姐找着姑老爷子了,什么时候接我们进寿州?”
刘金定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摇摇头。腊梅还要问,春兰拦住说:“别问了,看小姐累成什么样了!”
刘金定浑身是血,满脸尘垢,眼皮都懒得抬。刘凯看罢吓了一跳:“小姐,你受伤了?”
金定摇摇头:“没有。我就是太累。春兰,帮我脱去盔甲,让我喘口气再说。”
春兰急忙过去帮小姐脱去盔甲。刘凯重新爬到树上巡风了哨。腊梅把金定的战马牵过来,摘铃卸鞍子,牵到一个水坑边上刷洗饮溜。刘金定脱掉征衣。净面已毕,夏莲拿过干粮和水葫芦,让刘金定吃点东西。刘金定稳住心神,把力杀四门的事说了一遍。春兰听了竖起拇指说:“小姐,你真是女中魁首!让那皇上看看,咱占山的女子有惊人本事,将来咱们到宋营,他得另眼看待。”
夏莲说:“姑老爷子哪儿去了?”
金定说:“营盘几十里,敌兵四十万,想找一个人太难。我又怕你们着急,所以才回来看你们。”
“小姐,找不着姑老爷子可怎么办?”
“没得准信我不回山。我现在四肢无力,浑身疼痛,又困又乏,先睡一觉。你们到敌营附近打探动静,如果听见里边有人交战,快回来给我送信。”
丫鬟点头,打开褥套,就地铺好,刘金定倒头便睡。这觉睡得太实了,直到目落黄昏,金定才醒来,见四个丫鬟都在身边守候。刘金定问:“敌营有无动静?”
丫鬟回答:“没有。”
金定想:高君保能上哪儿去呢?是被获遭擒,还是进了寿州?反正人还在,如果被杀,人头要挑出营门,敌兵也会谈论。眼下无声无息,说明君保还在。既然如此,我就不走,守在敌营外,万一有人闯营过不去,我助他一臂之力,也算为国尽忠,为丈夫争名。刘金定意志已决,守在林内。
今天金定心中烦闷,叫春兰在地下画个棋盘,用土块、石片做棋子,俩人下棋玩。突然,刘凯报信,说大宋朝二路元帅陶三春到了。金定闻报又惊又喜,救兵来到,万岁就能得救了,也能听到高君保的音信。
刘凯说:“小姐,您的婆母赵美容和李秀英夫人在营中为先锋,咱们找她,你们婆媳见面。”金定叹口气;摇摇头,没说话。
“小姐,为什么不去?”
金定说:“我和高少爷定亲,赵美容不知道,人家能认亲吗?”
“这……咱们告诉她呀!”
“算了!”刘金定现在有苦难言:这门亲事属香火头的,一头热。我在这餐风宿露,等着高君保,为他舍死忘生闯营,高君保不领情,不道谢,偷下双锁山,扔下我的银鞭。扔物如扔人,他不承认这门亲事,哪有什么婆母呀?赵美容是金枝玉叶,不定多娇贵,能看得起我这占山的丫头吗?如果夫妻恩爱,她看上看不上是小事,现在高君保的心,我没摸透,就不能去认亲。所以刘金定不去。
刘凯还不死心:“小姐,我们有志气,不去认亲我也同意,也应该为国出力。陶元帅要打仗,正是用人的时候,咱们投到她的麾下助阵立功。”
刘金定笑了:“刘凯你真实心眼!陶王妃带兵十万,又有皇姑和李夫人,还缺我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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