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杜城想象中要冷静许多。
伤口还淌着血,把胡乱绑上的布料染的鲜红,抢救室外温度很低,你只穿着白日穿的长裙,手脚冰冷。
嘴唇没了血色,脸色也有些发白,你接过杜城递来的温水,小声说了句谢谢。
拿出随身带的镜子,你简单涂了口红让气色看起来稍微好一些,就听见医生的声音。
“抱歉,可以在这边简单处理一下吗?我先生在里面,我不敢离开这里。”你缓声回答,见医生面露难色又从包里拿出医院的工作证,“我是这里的医生,我可以自己包扎的,伤口并不严重。”
“傅祺你能不能别闹了?你在这里干等着有什么用?”坐在一边的杜城终于听不下去了,拎起你就要跟着医生走,“非要等沈翊醒来然后再担心你?”
你默不作声地跟着他走,听见身后的门被拉动,又挣脱开他跑回去。
“医生,我先生怎么样?”询问间,你的目光从医生外露的眼睛落到他手中的一张白纸黑字的文件上,勉强笑了笑,眨眼间眼泪掉下来被你胡乱抹掉,“还好,只是病危通知书。”
“傅祺……”杜城叹了口气,见你签完字又抹了抹眼泪,往后退了几步,慢慢贴着墙蹲下,走过来把外套披到你肩上,“沈翊可以挺过来的。”
“你不用说这些话安慰我。”你摇了摇头,“我见过很多我这样的人,也调解过很多比我还要难受的人,其实我没有太难过,只是在等一个结果。”
“除去刚才和曹栋对峙时的紧张和担心,我现在理智也冷静很多了,我会陪他。”
沈翊醒来的时候,日上三竿的阳光从病房的百叶窗间隙透过来,照在他脸上。
你睡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因为受力的原因,肩上的纱布透出一点血迹,给你拿外套遮盖的沈翊当即变了颜色。
病房门口有人轻轻叩门,沈翊抬眼看去,如淌春水的一双眸眼里带了些许惊讶。
“来的刚好,你拿件衣服给安安盖一下,我不想吵醒她。”沈翊声音很轻,笑意柔柔,忍着长期平躺的身体酸痛感,没有动作,甚至在林敏发出一点声音后瞪了她一眼。
林敏:……
你睡得并不沉,衣服一碰到你你就醒了,揉着眼抬头和浓妆的林敏对上视线,愣了一愣,随后感觉手指被往下拉了拉。
“别看她,看我。”沈翊见你听话地转过头来,轻笑着咳嗽了几声,又强撑着身体坐起来,朝你伸手。
你把头蹭过去,他揉了揉你的头发,签病危通知书时都没落泪的你一时感觉泪腺都要爆炸。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闭了闭眼,眼泪掉在雪白的床单上,晕开一片濡湿的痕迹,“昨天我都签了病危通知书了,都想好怎么去陪你,是吃安……”
你没说完的话被封进他的吻里,他顾及你肩上的伤口让你半靠在他身上,你能感受到他胸膛里鲜活跳动着的心脏。
刚才林敏出门之前拉开了窗帘,沈翊浑身沐浴在光里,凌乱的头发都有光辉。
“说什么傻话。”他的心跳有些急,抚上你的侧脸,手又和目光一同向下,落在你肩上,“自己划的?为了刺曹栋一刀?”
你没点头也没有否认,只是眉头一蹙,喊了声疼。
酝酿不起怒气的沈翊:……
“以后不要这样了,曹栋有法律去处决,你没必要去伤害自己。”沈翊失笑,把你的手握进手心轻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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