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都什么呀?”程浪特好奇。“衣服呀,还有鞋子,袜子,帽子,护肤品,平板电脑”马宁如数家珍。赵昱插话:“落了一样最重要的。”马宁哼了一声,从后屁股兜里夹出个方形铝箔袋,朝赵昱晃了晃,“这个得随身携带,你懂不懂啊?”程浪指指马宁后背的双肩包,“这背的又是什么?”“零食!纸巾、药品、防晒、太阳镜、充电宝、水壶。”程浪服气,他就背了个双肩包,里面还有一台单反相机。程浪出门不带那些个零碎东西,他嫌累赘,他只带了充电器、睡衣,三条内裤,两件换洗t恤和一件换洗五分短裤。像什么洗头洗脸的,用酒店的糊弄一下就好。几人陆续上了车,李泊桥副驾,程浪、沈向晖居中,马川马宁殿后。阳光明媚,树绿天蓝,汽车行驶在一马平川的柏油路上,一车人的心情都很惬意、放松。程浪的角度看李泊桥最是方便,他本来打算忽略这人,只关注风景,但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总往李泊桥那个方向飘。身边沈向晖一路聒噪个不停,根本没认真听。车刚开上高速,马宁就开始掏吃的。他抓了几小袋溜溜梅递给程浪,示意他分给大家。程浪随手丢给沈向晖一袋,犹豫了一下,又敲了敲副驾的椅背。李泊桥回身接乌梅,两人指尖碰到一起,李泊桥看了程浪一眼,回过身去。程浪没有和李泊桥对视,他把乌梅含在嘴里,看向窗外,酸甜的果肉在嘴里激出一股子酸水。一车人中李泊桥、程浪、马川是闷葫芦,沈向晖、马宁和赵昱都是话痨。赵昱开车,不能分神。大家就听沈向晖和马宁聊这几天的行程。马宁精神头十足:“听好了哦,今天不游玩,下午安排完住宿出去转步行街,吃当地美食;五一玩白山景区;二号去宋河漂流;三号逛赵壁古堡,四号早返程。”沈向晖说:“我和程浪住一间房。”马宁笑说:“晓得了,没人跟你抢。”程浪偏头怒视沈向晖:“你能不能琢磨点别的?”沈向晖眉毛一挑:“能啊,漂流我跟你坐一个橡皮艇。”程浪低头揉眉心,沈向晖还喜不自禁的。马川说:“哎我怎么想起白娘子传奇里的一首歌,怎么唱的来着,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马宁回:“不对,是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马川怀疑:“不会吧?我记错了?”马宁道:“来来赌一把,我赢了明天你背我上山。”“输了呢?”马川问。“输了本帅哥陪床。”马宁傲娇地说。“就问你有啥不一样?”“全套服务。”马川不吱声了,做了个ok的手势,表示认赌。赵昱听着来精神了,“我赌一毛钱,马川赢。”沈向晖掏手机查歌词,宣布赢家是马川。马宁极度不服,哼了好几遍,嘀咕:“明明我这句唱得顺口。”李泊桥坐在前面一动未动,一声未吭。这一路全程高速,半途换李泊桥开车,程浪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李泊桥肃静的背影和拨动挡杆的手,他无处可躲,干脆眯着眼睛休息。在高速公路服务区,大家下车上厕所。毕竟是长假车多人稠,程浪最后下车排在队尾,半天挪不动一步。正郁闷着呢,忽然听见有人叫他。是李泊桥。他排在前边,正好空出一个隔间。程浪没动,程浪身前一男的说:“夹塞啊,什么素质!”李泊桥看都没看那人,一把拽过程浪,自己侧身从长队旁边挤了出去。几人在超市又买了些吃的,继续赶路。赵昱撕开一袋三明治,问李泊桥:“吃吗?”李泊桥摇摇头,专注开车。程浪吃着面包,忽然低头翻了翻袋子,拿出一块巧克力,想了想,抬头问李泊桥:“巧克力吃不吃?”“吃。”程浪顺着李泊桥肩膀把巧克力扔给他,掉到李泊桥腿上。赵昱一边啃着三明治一边偷笑,也不言语。等程浪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下了高速。马宁通知大家:“今晚咱们住在市里,明后晚住山上。”话说完没多久,车就进了城。三个房间在同一楼层,前台登记完几人拿过门卡一看,赵昱和李泊桥的房间正好卡在中间。赵昱心里忽然冒出来一个玩笑,不过没讲出来。各自安排妥当,洗了把脸,就来到酒店门口集合。一行人浩浩荡荡去觅食。按网上的攻略,几人打车去了当地著名的美食街,时间尚早,游客却不少。几人东走西逛,买了不少小吃,互相尝个鲜,不好吃的都扔了垃圾桶。最后找了家老字号驴肉火烧店,算是集体认可,齐齐坐下歇脚。长方形的实木桌板凳,一边正好坐仨人。李泊桥要茶水回来,就只剩下程浪对面有一个空位,他刚坐下,膝盖就和程浪碰到了一起,俩人谁都没看谁,同时往回缩腿,非常自觉。马宁、赵昱全权代表,点了七八样本地特色菜肴,又点了店家招牌驴肉火烧。等菜的间隙,赵昱盯着菜单,脸上忽然浮现诡异的笑容,他弹了下菜单悄声说:“告诉你们,这家店还提供驴鞭。”马宁瞟了他一眼:“你想吃,点啊?”赵昱不以为然:“留着给你们家马川吃。”马宁逗笑:“李泊桥、沈向晖谁有需要?”赵昱接得这叫一个快:“李泊桥不用吃,他自己那玩意长得就跟驴似的。”程浪抬头瞥了眼赵昱,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这一桌除了几样家常小炒,几乎都离不开一个“驴”字,什么红油拌驴肚、腐竹炒驴肉、黄瓜炝驴腰、爆炒驴杂,就连汤都是西红柿驴肉汤,把一桌人吃得满嘴都是驴腥味,倒是填圆了肚子,估计明天爬山的能量也储备足了。一桌人吃饱了饭,摇摇晃晃又转了一圈步行街,买了饮品消化食,接着就回了酒店。路上赵昱撞了撞马川的胳膊:“哥们,晚上悠着点,明天一大早还爬山呢。”马川还没搭话,马宁说话了:“边儿去,关上门谁管谁呀。”听到这话,李泊桥脚步一顿,脸色瞬时变得非常难看。牵挂的彼此一行人在走廊鱼贯穿行,互相提醒着早点睡,就各回各房,各扑各床。程浪睡眠不算太好,喝了茶整个神经系统都兴奋,洗了个澡,一时半会睡不着,就一个人出来看星星。结果刚走到酒店门口,就看到门外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身低调的黑。程浪顿时一愣,李泊桥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一看是他,也很意外。“你还没睡?”“嗯”两人面对面站着,心里都有些紧张。李泊桥扫了眼程浪身后,问道:“出去走走吗?”程浪点头。两人并肩走在酒店门外的林阴路上,初夏的夜晚,天极高远,也许是因为城市小污染不重,夜空中的星星璀璨剔透,非常漂亮。程浪和李泊桥同时仰起头,都觉得有些恍惚,似曾相识的画面,依然如故的心动。“有烟吗?”程浪偏头看向李泊桥。两人背靠着白墙吸烟,墙头垂下来的花枝随着夜风轻轻晃动,洒下一地翩跹的光影,蔷薇的暗香在空气中流淌,似有若无,沁人心脾,周遭的一切美得像诗。“程浪,”李泊桥忽然看向他,“我做你哥好不好?”程浪默默站着,半天没说话。李泊桥有些尴尬,正要说什么,程浪忽然抬起头,微笑着说:“你本来就是我哥啊!”他把头偏向另一个方向,昂了一会又低下来。“程浪,我”“不早了,回吧?”程浪转过头来,面色平静,明亮的眼睛清透温润,“他们应该都睡了。”李泊桥和程浪刚走到马川马宁房间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哼哼唧唧的叫声,还伴着闷闷的床铺晃动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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