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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既然忘了前尘，冥冥之中模仿念想，也不是不可能。&rdo;醉山僧说，&ldo;杀戈君这一睡就是百年之久，知他越不过临松君的死劫。只望这一次当真不是他。&rdo;晖桉静了静，说:&ldo;他们情同手足，临松君犯了那样的孽，叫君上如何不痛心疾首。君父当年一并收了几个孩子，现如今竟凋零至此，只有承天君完好无损，我家君上这一睡会不会醒还尚未可知。&rdo;&ldo;不论如何我都要查个水落石出。&rdo;醉山僧踢杖扛上肩头，&ldo;那皮囊之下，到底是谁。&rdo;净霖累得厉害，他伏在苍霁背上，已经渐入昏睡。苍霁颠了颠他，说:&ldo;魂魄还在这里，待你问完，送他去投胎。&rdo;净霖扶额撑颈，枕着苍霁的后肩问:&ldo;冬林?&rdo;袖中无人应答，只有石头小人钻出脑袋。苍霁走了半晌不听下文，便又颠了颠净霖，说:&ldo;问完啊。&rdo;净霖迷迷糊糊地抱紧他脖颈，抵着额&ldo;嗯&rdo;了一声。苍霁心觉不对，反手顺着净霖的手腕摸去他袖中，却只有石头小人。&ldo;他丢了?&rdo;&ldo;多半是走了。&rdo;净霖阖眼说。&ldo;他如今成了孤魂野鬼，走去哪里?&rdo;&ldo;不知道。&rdo;净霖说，&ldo;兴许是回家了。&rdo;苍霁停了步，说:&ldo;人鬼殊途，别说那小丫头，就是花娣也看不见他。他一心求死，要个解脱，该过黄泉饮孟婆，从此忘了这些人事，寻个新生。这样跑了，可要孤独一世。&rdo;&ldo;他若想，自己便会去。&rdo;净霖声音渐沉，&ldo;如今他自由自在&rdo;&ldo;那你的问题呢?&rdo;苍霁回头，见净霖已经枕着肩睡了。净霖这一睡睡得久，久到春寒料峭时方醒。他整个人变得懒散易倦，能横着便不会坐着。苍霁用金珠觅了个好住处，不仅带廊带院，还有人伺候。虽然净霖未曾提起，苍霁却觉得冬林案子在他心里下了结，让他变得似有不同。他从前在山里也会枯坐整日，如今坐时听雨，神色却常恹恹欲睡。&ldo;你做什么去了。&rdo;净霖持卷倚廊下，看苍霁打伞换鞋。苍霁脱了大氅，抬手让人退干净。他拿了净霖的温茶，一口喝了暖身，又差人烫了酒来。&ldo;有钱能使鬼推磨。&rdo;苍霁合了盖，&ldo;如今我也有钱了，自然是去逍遥了。&rdo;&ldo;说来解闷。&rdo;净霖搁了卷，将自己拢进大氅里。他眉间疲倦不改，又快睡了。那光滑洁润的下巴隐进皮毛间，颊面线条流畅，便叫半睁半合的双目变得更加引人瞩目。苍霁轻声蹲下去，抬手捏到净霖的下巴。&ldo;铜铃了无踪迹，你便该吃胖些，待我寻个好日子，吃下肚去算了。&rdo;&ldo;快下口。&rdo;净霖打了哈欠。苍霁的指尖还有些湿，这样触到净霖，便平添一抹滑润。他觉得自己似乎进入了净霖的圈套，在某些时刻对净霖束手无措。可偏偏净霖一直面色如常，像是没那么做，也没那么想过。这个人比别的人更难对付。苍霁开了口:&ldo;外边吃的玩的应有尽有，你从前做人的时候就没什么喜好么。&rdo;&ldo;没有。&rdo;净霖用折扇轻抵开苍霁的手指。&ldo;好生无趣。&rdo;&ldo;是啊。&rdo;净霖说，&ldo;因此养了鱼。&rdo;&ldo;我都不记得了。&rdo;苍霁坐下在净霖身侧，搭着栏杆，看湿雨淋漓，&ldo;好像睁开眼便见的是你。&rdo;&ldo;山中无岁月。&rdo;净霖扇支额角，有点冥思苦想，&ldo;我也记不清多久了。&rdo;苍霁斟酒与净霖，净霖端详片刻，苍霁说:&ldo;上了年纪，连酒也忘了?&rdo;净霖接了酒，说:&ldo;我常觉人间缺道菜。&rdo;&ldo;什么?&rdo;净霖饮了酒，慢吞吞地说:&ldo;蒸鱼舌。&rdo;&ldo;蒸鱼舌确实没有，但人舌倒可以试试。&rdo;苍霁面着他，&ldo;你的舌头也不讨人喜欢。&rdo;&ldo;吃的时候记得摘了去。&rdo;净霖新添一杯。&ldo;那得先叫我尝到味。&rdo;苍霁大方地端详着净霖，说，&ldo;冬林投胎了。&rdo;净霖面色平常。苍霁继续说:&ldo;我追他魂魄，见他游离几日，待花娣赎身之后，便自投了鬼差门。我问他话，他也不答，奇怪的是，他竟一眼都没瞧陈草雨。&rdo;&ldo;陈草雨如今生父在侧，他尘缘已了，便只求个&lso;死&rso;。&rdo;净霖杯口渐斜，雨声滴答，他怔怔地说，&ldo;死便是种解脱。&rdo;&ldo;他已了了。&rdo;苍霁问，&ldo;那你还郁结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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