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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难道是扮猪吃虎，是个厉害角色?&rdo;&ldo;笔妖。&rdo;净霖轻轻念了一遍，&ldo;寻常笔难生灵，这必是支珍贵之笔。原料难得，兴许从前入过神仙之手。&rdo;&ldo;熟人。&rdo;苍霁问，&ldo;你有人选吗?&rdo;净霖看他，说:&ldo;还真有一位。&rdo;&ldo;谁?&rdo;苍霁音方落，两人便听得脚步声沿梯而上。楚纶宽衫博带，正提着一包油纸。他蓦然见自己门前立着两位气度不凡的男人，先是一怔，继而抬手行礼，不卑不亢地问道:&ldo;敢问两位，寻在下何事?&rdo;苍霁和净霖相视一眼，皆了然地默念。这可真是判若两人。狼妖楚纶天赋过人，自幼便有过目不忘之能。他笃定自己从没见过这两人，故而在行礼之后，心下颇为警惕。净霖回礼，纨绔顿时变作谦谦君子，他道:&ldo;在下东海林敬，半月前曾与楚大人于江上舫间有过一面，不知大人可还记得?&rdo;楚纶则很值得玩味，见他既不惊愕也不慌张，将情绪藏得涓滴不遗，诚声说:&ldo;竟一时未忆起足下，尤望海涵。不知足下今日登门拜访，有何贵干?&rdo;净霖便报以微笑，意有所指。楚纶说:&ldo;当夜兴尽酣醉，有所疏漏，还请足下直言。&rdo;净霖自然而然地说:&ldo;那夜大人似有急事，匆忙离去时借了在下五十金珠。说来惭愧，在下初到京中，一时放浪，竟将家中所赠的钱银花了精光，所以今夜特来拜访大人。&rdo;楚纶便道:&ldo;可有借据?&rdo;净霖惭愧道:&ldo;当时急切，并未立字据。&rdo;既然没有字据，便是抵赖也是可以。但楚纶似是常遇此事，竟当默认。&ldo;近日不巧。&rdo;楚纶终于露了些许难色，说，&ldo;五十金一时半会儿怕凑不齐，不如今夜立于字据，来日登门相还。&rdo;净霖也甚为温和，只道:&ldo;好说。&rdo;楚纶便引他二人入内。他虽已为新科状元，却不过才点翰林，品职不详，尚须内阁近日商议敲定，故而仍须暂住在此。屋中陈设精简，看得出楚纶颇为拮据。他马上将为当朝官员，身边竟连个仆从也没有。苍霁寻香而视，却并未看见&ldo;笔&rdo;。字据立得快，净霖与楚纶又稍作客套，便该告辞的告辞，该送客的送客。苍霁发现，净霖一旦伪装上身，便时常成为另一种人，即是忽悠诓骗时应对自如的那一种。因着他们正欲出门时，又一位&ldo;楚纶&rdo;恰好入门。两厢一对，撞了个正着。这个&ldo;楚纶&rdo;怎知自己会正撞到杀神，当即神色大变，骇然后退，连招呼都不打，翻身跳下栏杆，撒腿便跑。净霖悠然地将字据推入袖中，对后边的楚纶说:&ldo;怎地从未听说过，大人还有个孪生兄弟?&rdo;楚纶心下百转，顿时横臂阻拦，说:&ldo;两位且慢!那确实是我兄弟，不过&rdo;&ldo;不过是只妖怪。&rdo;苍霁靠门笑看，&ldo;跑得还挺快。&rdo;&ldo;今夜既然遇见了真债主。&rdo;净霖说，&ldo;便不劳烦楚大人了。&rdo;楚纶正待再拦，却见他二人消失眼前。他掀袍下梯，急切欲追，岂料腿脚不便，竟从楼梯上翻滚下去。这一摔摔得狼狈不堪，街边有人识出此乃状元，却见楚纶爬身而起，踉跄几步，竟已经寻不到三人踪影。笔妖豁出命般的跑，他腾身跃上沿街屋顶，在高低起伏的檐影中犹如慌不择路的惊兔。净霖闲庭信步，苍霁却闪身迅猛，笔妖只觉得后领凉风嗖嗖，如何也摆脱不掉。笔妖飞奔时呜咽出声，极其没出息地转头对苍霁大喊:&ldo;君上都不追我，你怎地还穷追不舍!&rdo;苍霁跃身一停，笔妖正撞苍霁胸口。他跌身现回原貌，还是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郎。笔妖大吃一惊，边哭边望回路，却见净霖正立后方，他竟捂面打滚，哭闹道:&ldo;我不想死!我此生未做坏事!即便曾经、曾经骂过君上，也是身不由己!&rdo;净霖说:&ldo;你曾是谁的笔?&rdo;笔妖啼哭不答，净霖正欲再问，便见头顶夜空风云突变，云间陡然扒出一爪，探出狼妖巨首。&ldo;好香!&rdo;狼妖眸扫下方，盯着苍霁沉声一哼，&ldo;京中规矩，诸妖不可私自猎食，你是何处小妖?胆敢坏了规矩!&rdo;狼妖一震，但见京中数妖私语，各处皆响回应。华裳临窗晾指，闻声说:&ldo;扯什么规矩，你是嗅得了香味，也想分羹。&rdo;&ldo;话虽如此。&rdo;桥洞下持杆垂钓的老龟慢吞吞地说，&ldo;也万不该在檐上打闹，私怨是小，若引来了分界司，大家便要吃不了兜着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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