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有何用?&rdo;虞道子冷道:&ldo;王爷有所不知,他可是那位戍北军总兵的男妻,留下他,日后王爷对上戍北军,说不得能派上用场。&rdo;西囿,军营。豫州匪军破城、祝鹤鸣败走齐州的消息传来时,萧莨正在擦拭他的剑。这剑是雍州这边一位十分了得的铁匠专门为他新铸的,剑刃锋利异常,出鞘必见血。听罢部下禀报,萧莨的神色未有半分改变,仿佛早已料到会如此。豫州的匪军头子章顺天原是豫州下头一个府城的守卫,手里只有几百城卫兵,天下大乱之后他打着顺天起义的旗号趁势反了,聚集了一群贼匪,先屠了当地一座县城里的藩王府,搜刮金银财宝无数,尝到甜头后便一而再地将枪头对准那些宗亲勋贵和大世家,劫得钱财后大方地分发给他的簇拥和追随者,因而在短短数月时间,队伍迅速壮大,夺下大半豫州后,又趁机过了黄河,趁着戍北军退兵,大军压境一口气打进了京中。这些萧莨都早已预料到,他甚至故意在退兵之时收缴了所过冀州城池的所有军备,让他们在面对豫州匪军的攻城之战时毫无防备之力,送豫州匪军入了京中。部下禀报时特地提起祝雁停并未随祝鹤鸣一起出逃,而是被匪军押在了京中,众人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萧莨的神色,但见他眸色微微黯了黯,并未说什么。徐卯等人按捺不住问他:&ldo;如今连那豫州的贼寇都称帝了,占据着京城之地,我等下一步要如何做?&rdo;萧莨想了想,反问他:&ldo;北夷那边的局势如何了?&rdo;徐卯&ldo;啧啧&rdo;道:&ldo;那小王子当真有些本事,这才多久,就已拉拢了好些个他们朝廷中身居要位之人,还有好几个部落在他的撺掇下闹了起来,要从他们朝廷中独立出去,只怕现下那位汗王已是焦头烂额了。&rdo;非但如此,这几个月凉州的北夷兵马已被抽调了大半回去,他们戍北军也好喘口气,将更多的目光转向大衍内部。&ldo;既如此,&rdo;萧莨沉下声音,&ldo;等开春冰雪融化,我等往齐州捉拿祝鹤鸣。&rdo;果然他还是想着先捉祝鹤鸣,众人并不意外,只有人担忧提醒他:&ldo;要去齐州,得先过豫州,可豫州毕竟是那些匪军的老巢,去齐州几乎要横穿整个豫州,只怕不好过。&rdo;萧莨微微摇头:&ldo;他们只有最多不过八万人,且俱是乌合之众,若是固守豫州徐徐图之,或许还有做大的可能,但章顺天此人目光短浅,一心只盯着圣京城,贸然进了京,便是将自己困死在京中,区区八万人,能守住京畿和冀州已是不易,其它地方,便是鞭长莫及,暂且不必理会他,等到拿下祝鹤鸣再说。&rdo;萧莨说得这般笃定,便是早有打算,如今他越来越有了说一不二之势,叫人下意识地便会选择服从,更何况,他说的,也确实有理。商议完事情,萧莨去了校场,珩儿正被萧荣带着在这里学拉弓,他还太小,只能用最小的弓,不过这孩子天赋不错,用尽全力当真能将之拉开,还似模似样。见到萧莨过来,萧荣垂首立到一旁,自从之前的事情后,这段时日他见到萧莨都老老实实的,话都不敢多说一句,萧莨没说过他什么,是他自己心里愧疚,过不去那道坎。萧莨走到珩儿身后,弯腰握住他的手,带着他放出一箭,正中十步之外的箭靶红心。珩儿十分高兴,仰头冲他笑:&ldo;父亲,我射中了!&rdo;萧莨摸了摸他的头,淡淡&ldo;嗯&rdo;了一声。珩儿兴致勃勃地继续玩他的弓,萧荣略一犹豫,走上前小声问萧莨:&ldo;二哥,我听人说,圣京城破了,二……他被匪军收押了?&rdo;&ldo;嗯。&rdo;萧莨微颔首,无甚表情。萧荣低声一叹:&ldo;他也算是自作自受了。&rdo;萧莨没说什么,拿起一柄大弓,走至一旁用力拉开,瞄准目标,凌厉眉峰上的那道狰狞疤痕微微蹙起,黑沉眼瞳里隐有黯光跳动。箭矢在一瞬间倏地飞出,稳稳钉在了百步之外的箭靶红心上。最后选择冷宫。祝雁停被押下之后就一直被关在这里,里里外外都有人守着,已有快三个月。皇宫再不是祝家人的皇宫,他也真正成了阶下囚。祝鹤鸣出逃前给他灌下的药在三日之后便逐渐失效,这几个月他无数次试图寻死,他咬舌,被人卸了下巴,他绝食,被人掐着往嘴里灌东西,他甚至撕下衣裳上的布条试图自缢,被人发现救下,从此日日夜夜都有人坐在他身边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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