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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城这三日，萧莨虽未下令真正发起攻城，却也并非什么都没做，几场小规模的外围作战，已扫清了河东府周边的所有要塞关口，这河东府现下已成了一座孤城，只等最后一击。营帐之内，萧莨抱着坐在自己腿上的珩儿教他认字，外头局势正胶着，他的神色依旧沉定，未见丝毫紧张之态。部下进来禀报，这几日他们安插进城中的探子四处散播章顺天已放弃河东府的消息，已然有了成效，城内现下人心浮动，只怕不等他们发起攻城，内部就要先乱起来。使之成为孤城，再从内部瓦解，让之自溃，便是萧莨选择的攻心之计。萧莨淡道：&ldo;再等两日。&rdo;围城的顺天的追兵追上，关键时刻竟将自己的老婆孩子扔出去，帮之拖挡追兵，妻小都死在了匪军手中，他却趁机逃了，实在是叫人不齿。&ldo;这厮再跑就要跑到海边去了，他总不能跑去海上吧。&rdo;萧莨的一众部下都对之十分无语，做皇帝做到这个份上，也真够丢人现眼的。萧莨却不在意：&ldo;让他跑。&rdo;起先一众人还不大明白萧莨的这三个字究竟是何意，之后一个月，眼见着萧莨在齐州像撵猴子一样撵祝鹤鸣，看着他狼狈四处窜逃，甚至有一回都要将人捉住了，又将之放走，这下明眼人都看明白了，萧莨这是故意的，他的报复不单是要祝鹤鸣死，还要在他死前用这样的法子折磨他。比起死更叫人绝望的，是临死前的无望挣扎，萧莨就是要叫祝鹤鸣亲身尝一尝，这生不如死的滋味。三月中，祝鹤鸣逃至齐州最东面的海边，搭上了一艘商船出海，海岸逐渐远去，祝鹤鸣瘫软在船板上，终于大松了一口气，好歹，是活着逃出来了。入夜，祝鹤鸣在船舱中借酒消愁，察觉到船行停下，他眉头一皱，扯着嗓子喊了一声：&ldo;来人！怎么回事！船怎么不走了！&rdo;没有人回答他，祝鹤鸣心中一沉，恐惧一点一点在心头蔓延开，再之后，他看到凭空出现的戍北军持剑破门而入，瞠目欲裂之下捂着心口轰然倒地。再睁开眼是被人用冰凉海水泼醒的，他已被押回码头，被捆绑着按跪在地上，站在他面前的，是一身铠甲手持长剑，面如寒霜的萧莨。&ldo;为何、为何船又开回来了……&rdo;祝鹤鸣发着抖，声音打颤，死到临头的恐惧让他惶惶如丧家之犬。他不知道的是，他借来的商船根本就是贺家的船，萧莨故意将之放走又捉回，就是为了让他看到希望又绝望，有意地折磨他。萧莨轻眯起眼，剑尖指向面前已抖如筛糠、狼狈至极的祝鹤鸣。&ldo;你不能杀我，我是雁停的兄长，你不能杀我……&rdo;祝鹤鸣一边说一边抖，若非被人按着，只怕要瘫到地上去。萧莨的眸色更沉，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亲手将祝鹤鸣斩杀之时，他却收回了剑，沉声丢下句&ldo;先将人押下去&rdo;，转身大步而去。萧荣追上去，问他：&ldo;二哥，你为何不杀他？&rdo;萧莨停住脚步，看向萧荣，夜色遮掩了他眼中情绪：&ldo;你可知，兄长他是因何而死的？&rdo;萧荣愣住。夜色下的海有如吞噬一切的巨兽，潮起潮落，伴着海风猎猎作响。萧莨目视着前方，在今日终于将祝鹤鸣捉获之后，第一次将事情真相说与了萧荣听。萧荣大睁着的眼睛瞬间通红，拳头捏得咯吱响：&ldo;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我现在就去杀了他！&rdo;&ldo;先留着吧，&rdo;萧莨看似平静无波的双眼里浸染着恨意，一字一顿道，&ldo;就这么死，太便宜他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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