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莨轻眯起眼,嗤道:&ldo;你这是在教我怎么管教儿子?&rdo;&ldo;不是,……你别迁怒珩儿了,别因为我伤了你们父子之间的情分,不值得的。&rdo;萧莨周身都是低气压,深深看着祝雁停,无甚表情的脸上透不出他的心思。祝雁停想了想,主动解释起昨日的事情:&ldo;无论你信不信,我真的没想耍小心思,也不是故意落水,那真的就是一次意外,因为珩儿说想要那花……&rdo;&ldo;如果是你想要那朵花,我也会去摘的。&rdo;&ldo;是我不对,高估了自己的能耐,反而闹出这许多的事情来,给你添麻烦。&rdo;&ldo;……还有你说的之前的事情,我辩解不了什么,我做过许许多多的错事,错了就是错了,但你若是愿意给我机会,我会改的。&rdo;&ldo;你别总是生气了,为了我这样的人气坏了身子,真的不值当。&rdo;祝雁停断断续续地说完,萧莨没有半分触动,一句话都未再与他说,漠然转身而去,屋门重新落了锁。祝雁停对着空落落的屋子呆怔半晌,无声一叹。他就这么在这西间里住了下来,萧莨不再让他去前头,不许他见任何人,门窗都紧锁着,只叫了个又瞎又哑的下人伺候他。他病了几日,后头一直喝着药高热总算退了下去,虞医士来过几次,也只能隔着厚厚的纱帐为他诊脉,连话都不敢与他多说。祝雁停倒是没什么所谓,没人说话就不说便是,八年他都熬过来了,何况是现在。至少他每日清早、傍晚都能听到些外头萧莨的动静,这便够了,总比先前在偏院那头关着,既看不到又听不到,要好得多。更别说,这正院的屋子里有地龙有火盆,入冬了也不觉得严寒,他的身子虽被折腾得够呛,总算不用再继续受罪。这日早起,祝雁停听到窗外有些微的响动声,他疑惑走过去,外头果真有人,正与他说话,竟是萧荣的声音。&ldo;你不用多说,听我说就行了,二哥今早出了府,一时半会回不来,我是为了珩儿来的,那孩子这段时日一直闷闷不乐,还又病了一场,二哥不肯让他见你,他大概以为你出事了,我得让他知道你还活着,要不那小娃娃也得憋出心病来。&rdo;萧荣的语气生硬,如今他对着祝雁停亦给不出什么好脸,祝雁停一愣,顿时慌了:&ldo;珩儿他怎么了?病了么?要紧么?&rdo;他这段时日唯一担心的就是珩儿,那日小孩被萧莨训斥了一顿不情不愿地被带走,之后他就再未在这里听到过小孩的声音。萧荣有些没好气:&ldo;已经好转了没什么大碍,就是怕他一直想不开心里难受,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转达给他?我帮你告诉他。&rdo;祝雁停勉强稳住心绪,想了想,与萧荣道:&ldo;你这么帮我带话给他,只怕他不会信,以为是你编出来骗他的,你能不能帮我弄个红鸡蛋来?&rdo;&ldo;红鸡蛋?&rdo;&ldo;嗯,先前珩儿生辰,给了我一个红鸡蛋,我再还他一个,他就知道了,还有……&rdo;祝雁停恳求道,&ldo;能不能麻烦你去一趟我先前住的偏院里,将我收在床头抽屉里的一小瓶香油取来?&rdo;萧荣皱眉:&ldo;你要做什么?&rdo;&ldo;不是要做什么,你别多心,&rdo;怕萧荣多想,祝雁停赶忙解释,&ldo;只是我自己调来做安神之用的而已。&rdo;那其实是他先前为萧莨调制的,很是花了些工夫,落水前两日才刚弄好,萧莨不肯用他给的香料,他只能想办法调制些香油出来,想着之后寻机会每日用之为萧莨按一按头上穴位,或能缓解些他头疼的毛病,结果却因为后头的事情给耽搁了。萧莨没将他头疼的毛病告诉家里人,祝雁停便没与萧荣细说。萧荣犹豫一阵,想着祝雁停如今这样大概也再耍不出什么花招,答应了他。&ldo;你先等着吧,我去找找,找到就给你拿来。&rdo;半个时辰后,萧荣去而复返,将两样东西交到守外屋外的下人手里,吩咐道:&ldo;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送进去给他吧,不必跟我二哥说。&rdo;祝雁停从下人手里接过红鸡蛋,拿起笔,在上头画了一张笑脸,再叫人送出去。那瓶香油,则被他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他走去窗边,与萧荣道:&ldo;你告诉珩儿,让他好好念书,听他父亲的话,我没什么事,让他不用惦记我这个坏爹爹,多谢。&rdo;萧荣望着手里那颗颇有些滑稽的红鸡蛋,一时不知当说什么好:&ldo;你可知,……今日我二哥是做什么去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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