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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莨用力一拳砸在桌子上，他不将兄长真正的死因告诉卫氏、杨氏，就是怕她们承受不住，一个会病得更厉害，一个会疯得更厉害，如今最糟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萧莨的眸光森寒，冷声吩咐自己的亲卫：&ldo;将先头后院发生的事情彻查清楚，再来回报！&rdo;特别厉害虞医士和太医院的医官匆匆赶来，为祝雁停缝合包扎，他血流得有些多，好在被刺时闪避得快，并未伤到脏器，没什么大碍，休养一段时日就能痊愈。祝雁停浑身无力，喝了药很快睡着了。傍晚之时，珩儿过来正院这边，说要看祝雁停。大过年的，这小孩哭成个泪包，也着实可怜，萧莨没说什么，让人领了他去西间。祝雁停刚醒，正在喝第二道药，见到珩儿进来，与他招手：&ldo;珩儿你过来。&rdo;小孩小心翼翼地趴到床边，不敢碰到他，担忧问道：&ldo;你疼不疼？你会死么？&rdo;祝雁停伸手摸摸儿子的脸，提醒他：&ldo;珩儿以后别总说死这字了，被你父亲听到不好。&rdo;&ldo;噢，那你疼么……&rdo;&ldo;不是很疼，还能忍，&rdo;祝雁停说着与他笑了笑，&ldo;爹爹没事，珩儿别哭了。&rdo;&ldo;我没哭，&rdo;小孩抬手抹了一把脸，&ldo;我才没哭。&rdo;明明眼睛都还是红的，这小孩也不知学的谁的，这般口是心非。珩儿郁闷道：&ldo;你要赶紧好起来，晚上会放烟花，可惜你看不到了。&rdo;祝雁停不在意道：&ldo;珩儿帮我看就是了，一样的。&rdo;父子俩说了会话，有人进来提醒珩儿：&ldo;世子，该出门了，王爷在外头等您。&rdo;珩儿拍拍祝雁停的手，奶声奶气却格外严肃地叮嘱他：&ldo;你要好好休息，记得要吃饭，伤口才会好。&rdo;&ldo;好，&rdo;祝雁停叹笑，&ldo;珩儿也跟着父亲去，多吃些好吃的。&rdo;珩儿从屋中出来，萧莨正在廊下等他，他身披着黑色大氅，神色冷肃阴翳，微抬着眼，怔怔望着前方的漫天飞雪，不知在想些什么。浮玉飞琼堆满庭院，在烛火映照中却更显冷清。珩儿走去萧莨身边，仰头望向他：&ldo;父亲，下雪了。&rdo;&ldo;嗯。&rdo;萧莨淡声应下，依旧望着前方，眸中有光色沉下。安静站了片刻，萧莨牵起珩儿的手：&ldo;走吧。&rdo;父子俩沿着游廊慢慢往前走，珩儿小声与萧莨说话：&ldo;爹爹说他不是很疼，真的不疼么？&rdo;&ldo;嗯。&rdo;&ldo;可我看到他流了好多血，他还会好起来么？&rdo;&ldo;嗯。&rdo;&ldo;父亲你不要再骂爹爹了，他好可怜的。&rdo;&ldo;……嗯。&rdo;萧家的旁支都已来了国公府，先开了祠堂祭祖，之后一大家子人才坐下来，一块吃这顿年夜饭。下午的事情，发生在众目睽睽下，外头早已传遍，但萧莨不提，别的人自然也不会提，各自堆着笑脸，推杯换盏，试图叫这气氛热闹些，真正有个过年的样子。卫氏心神俱疲，吃到一半就说先回去。萧莨去送她，母子俩一路无话，将卫氏送回住处，萧莨要走，被卫氏喊住。&ldo;你嫂子为何会那么做，你是不打算告诉我了么？&rdo;萧莨垂眸不言。卫氏的声音哽咽：&ldo;我已叫她身边的人来问过了，你是当真不愿与我说清楚么？&rdo;沉默一阵，萧莨终于哑着嗓子开口，将他一直苦苦掩盖的过往真相，告诉了卫氏。卫氏红着眼睛跌坐在椅子里，眼角的沟壑似又多了几道，哽咽喃喃：&ldo;阿蒙竟是被人害死的，他是被人害死的……&rdo;萧莨一句话都再说不出口。&ldo;所以，……他知不知道这事？还是他也有份参与？&rdo;卫氏已不愿再提祝雁停的名字，含泪的双眼望着萧莨，非要讨一个确切的答案。&ldo;他没有，&rdo;萧莨涩声道，&ldo;若是他有，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留他在身边。&rdo;卫氏盯着萧莨的眼睛，终究是信了，心头的悲凉却愈甚：&ldo;我知道了，……以后，你和他的事，我再不管了，你想如何便如何吧，……你回去吧。&rdo;萧莨低声劝她：&ldo;母亲，您要保重身体，莹儿玒儿他们都还需要您。&rdo;卫氏疲惫地摆手：&ldo;你走吧。&rdo;祝雁停迷迷糊糊地又睡了一觉，直到听到有烟花炸响声，他睁开眼，艰难地撑起身，靠在床头，透过模糊的窗纸，能隐约看到外面天际光色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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