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扬和灯灯的目光交汇,眼神中除了疑惑,更多的是不知所措,慌乱中不断挤着眉头示意灯灯,试图从她的表情中得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灯灯则嘴唇微张,正想开口说话,吴棣却突然放开了她的手,转而面向高天扬,并将高天扬的另一只手也抓起,然后面对面,目光涣散的看着他。
吴棣此刻的心理防线即刻崩塌,泪水混合着眼角的汗水,沿着颧骨上早已湿漉漉的泪痕一起流下,不断起伏的胸口和肩膀上,如同压了一块巨石,甚至每一次的呼吸都显得极度艰难。
原本感到莫名其妙和有些愤怒的灯灯,以及始终搞不清楚状况甚至感到被冒犯的高天扬,因为吴棣的一系列情绪变化而变得有些怜悯他了。
“来,看着我的眼睛。”
灯灯拉过吴棣的手肘,让他面向自己,在发觉身高差异导致他俩无法对视后,又将吴棣的肩膀向下扯,没想到吴棣竟浑身无力,灯灯只稍微拉了一下他,吴棣便直接侧着身体摔倒了。
高天扬眼疾手快,和灯灯一起将吴棣扶起来,蹲在地上。
“吴棣,看着我的眼睛!”
灯灯用一种命令的语气,并用双手摆正了吴棣的头,然后将两个手掌卡在吴棣的耳朵前侧,使他的视线范围内只能看到灯灯。
“嗯。”
吴棣终于用语言回应了灯灯,渐渐的,视线开始聚焦。
“吸气!”
灯灯拉高了自己的音量。
“吐气!”
吴棣竟乖乖照做了。
然而只跟着做了两个来回,吴棣的目光又开始涣散。
于是灯灯换上一种极其温柔的语气,温柔到高天扬站在旁边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们现在安全了,周围没有任何危险……”
灯灯话音未落,一阵风突然从远处的海滩吹进来,头顶稀稀簌簌的发出树叶滚落的声响,在这片充满雾气的树林里,显得格外空灵。
高天扬忍不住笑出声,但下一秒,就因被从树冠掉落的野果砸中了头而痛苦的闭上了嘴。
“这啥呀,长得和鸡爪子一样?”
高天扬痛苦的抱住头,然后目光就被掉落在地上的十几个形似鸡爪子的野果吸引住了。
“枳椇。”
吴棣突然开口,紧接着他和天空都恢复了平静,海面上的浪潮也逐渐平息,于是他从地上站起来,转身朝着河边的方向走去。
“都捡起来,说不定能吃。”
灯灯赶忙抖开一个布袋子,又踢了一脚旁边的树桩,紧接着,更多的“鸡爪子”如同冰雹一样,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地面堆满的腐叶上,在碰到凸起的岩石后,圆形的果实瞬间爆裂,掉落出许多黑色扁形的籽。
“哇哦。”
高天扬忍不住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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