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团雾。
是,褚溟?……
不,不是褚溟,是团雾……
是他怕极的——团雾。
凌秋水心跳的极快,不知是无意的恐惧临头,亦或是未知的苦楚侵扰。
然而两者混杂,偏让他的思绪混乱,一时怔愣在了原地,在床上良久都未曾动过半分。
因为,在他的无意识的默认里——每当团雾倾身,往往都会带给自己疯狂的暴虐,或是无甚感情的掠夺。
……那是肆意,是挞伐,是狠戾,是占有。
……是自己含泪的低泣,是最终怔怔的求饶。
——是他所不愿的鞭挞,是他所不愿……留在身上的青紫痕迹。
……意识模糊。
仿若又回到那日……
那日。
他拼了命地,竭力地,低泣着在黑暗中向前爬着……
妄图摆脱那无边无际的黑影,摆脱那般让人窒息的捆缚……
然而,
然而最终还是——会被抓着脚踝,强硬地拖回来。被迫面对着黝黯的、并不存在的面容……
似乎心间的恐惧疯狂叫嚣,铺满了所有的思绪,只觉泪水模糊了视线。
凌秋水匆匆地向后撤着身子,低泣着求饶:“别……别过来……我……我知道错了……你别过来……求你……别过来……我知道错了……”
“……”
褚溟猛然一颤,将他整个环抱于怀,身子因为悔意颤地厉害,于是他只好掩着痛抚慰——“对不起,对不起……别怕我……求求你……凌……别怕我……我是褚溟……别怕我……”
“……”
褚溟……是褚溟……
凌秋水身子颤了颤。
良久,才从中寻回一丝清醒。
——或是在赌气,或是怨怼早便浸透了全身。
他颤了颤眼帘,空洞的眸中刮着冷风,眼尾挂了一层薄泪,他淡漠地开口:“抱够了吗,抱够了就松开吧。”
于是声音的尾调像淬了寒冰,无一丝一毫的温和,然后无声息砸在这无边严寒的凛冬,甚至为这寒冬增添了几分更深的冷意。
褚溟摇着头,将他抱得更紧了些:“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对不起……让我抱一会吧……求你了……求你了……凌……求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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