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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明月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什么叫她多想，明明是他故意这么说的！她爬上自己的床，将关山推到地下，又扔了一床薄毯给他：&ldo;晚上睡觉裹着点儿。&rdo;&ldo;怎么？怕看见什么不得了的东西？&rdo;关山坏笑。乔明月也坏笑：&ldo;乡下吗，蛇虫鼠蚁多得很，不裹着点，明早起来缺胳膊少腿儿就不好了。&rdo;关山暗忖，有人的屋子还能有这些东西不成？说着裹着毯子躺到凉席上。乔明月关掉灯。一个在床上，一个地上，两人都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关山在想那张照片，乔明月在想，关山为什么要这么做。&ldo;睡了吗？&rdo;关山的声音穿过夏日的黑夜，闯入乔明月的耳朵。乔明月睁开眼睛，轻轻应了一声。关山问：&ldo;怎么没看见你爸？&rdo;这是全家人心里的一根刺。乔明月安慰自己，反正她和关山是上下属，说出去也不怕丢脸，她暗暗吸了一口气说：&ldo;他帮镇里的厂子看门。&rdo;关山轻轻应了一声。乔明月接着说：：&ldo;我爸本来是信用社的正式职工，一直到我九岁的时候，我家都挺好，那年我爸一个同学找他借钱，他用职工担保借了五十块钱给他。&rdo;&ldo;后来那同学不还钱，我爸自己垫上，却因为严查严打，丢了工作，我弟出生又正好碰上记划、生育，花了一大笔钱才保全了他，家里山穷水尽时，我爸得了重感冒，没想到本以为拖一拖就能好的感冒是病毒性的。&rdo;&ldo;后来引发病毒性脑膜炎，造成永久性脑损伤，成了傻子。也就是那一年，我家从天上掉道地下，再后来我家成了镇里的特贫，成了帮扶对象，我爸就开始给镇上的养鸡场看场子，挣点家养。&rdo;黑夜，总能让人愿意吐露心声，乔明月絮絮讲着家里的往事，没想疼到了关山的心。黑夜里，他的眼神锁在床上侧躺着那个身形轮廓上，说：&ldo;要是早点遇到你就好了。&rdo;没由来的一句话，让乔明月心里为之一动。早点遇到又能怎么样？她一样无法改变过去和将来，这么多穷日子苦日子，一样得她自己一步一步去走。乔明月说：&ldo;从那一年起，我就知道钱有多重要，我和我妈关系不好，却特别能理解她，所以后来，我才会在沈长安这里栽了跟头。&rdo;乔明月不知道关山心里想什么，这是将压在心里的话全部说出来，这么多年，从未对别人提起过的那些话。她也不奢望关山能懂，毕竟，他这样的人，怎么能理解？在他眼里，这些不过是不痛不痒别人的回忆。她轻轻笑了一声：&ldo;不好意思，跟你说这些。&rdo;这样自嘲自轻的笑，再一次扎了关山的心。他的表情，在黑夜里更添一抹坚决，他说：&ldo;以后不会栽跟头了。&rdo;他怎能让她再摔一次，再痛一次？乔明月抿了抿唇，不再说话，只当这是关山给她的，人道主义关怀。就在她幽幽闭上眼睛，准备睡觉的时候，忽然听到关山轻轻问：&ldo;你在干什么？&rdo;乔明月翻了个身：&ldo;准备睡觉。&rdo;&ldo;那你为何‐‐&rdo;看到床上的乔明月身形微动，那曲线很完美，却是整个人都在床上啊！既不是乔明月在恶作剧，那他脚底下是什么？一阵凉意从关山脚底蹿了起来……总裁说话不好使了他声音带了十分的不确定：&ldo;你家是不是养了猫猫狗狗什么的……&rdo;乔明月听出端倪：&ldo;你怎么了？&rdo;关山：&ldo;有什么东西，在我脚底下。&rdo;乔明月：&ldo;不要紧，你别动，它过会儿自己就走了。&rdo;&ldo;什么东西？&rdo;&ldo;可能是老鼠或者蛇‐‐&rdo;&ldo;啊！救命！&rdo;乔明月话没说完，关山整个人从地上弹起来跳到床上，长手长脚，八爪鱼一样抱住乔明月，滚到床的内侧。乔明月满头黑线，伸手打开床头的开关，一个小黑团子从地上的毯子里蹿到床底下。&ldo;没事，家养宠物。&rdo;那哪是什么宠物！根本是一只大灰老鼠！关山感觉自己要崩溃，他拉了乔明月身上的毯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裹住：&ldo;我睡上面了。&rdo;&ldo;去下面！&rdo;乔明月拉原属于自己的毯子：&ldo;你本来就在下面的好吗？&rdo;关山嘿嘿笑着牢牢实实的贴着墙壁：&ldo;你拉不动我！&rdo;&ldo;……&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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