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副相先站了出来,四司并一部的大小官员或多或少都和九越显族有些联系,不少还是比较亲近的亲戚关系,比如虞部主事的就和闽越陈家出自同族,而沈副相算是这帮人里唯一没势力的,他出身布衣,能走到今天靠得皆是自个。“二王子的母亲是汉人,可能对咱们越人的习俗不了解,越人不与汉人通婚是自古传下来的规矩,正儿八经被记载在神谱上的,而今却要将帝姬嫁于汉人做小,平白无故坏了规矩,若是神明责罚,这责任由谁担着?二王子可愿一力承担?”都言明了是做小,又岂能不知道内情,莫二哑然失笑,沈副相不过是替这帮人开口问了一句责任由谁担着罢了。“皆由我担着。”莫二目视前方,他眼里不再是瓯越这片地,似乎跳转到了汉地,气沉丹田,声音算不上有多响亮,但掷地有声,不由得让沈副相多看了一眼。既然莫二发了话,那么也算是两方圆满。在场的卿家也就半推半就应了下来,反倒是莫一不知是又拿不准主意,还是故作姿态,沉吟了片刻,犹豫着开口:“可行吗?”他不间断敲着椅背的手,出卖了他表面的平静。莫二眉目瞬间蹙紧,飞快地瞪视了莫一一眼:“王上,开弓没有回头箭,主意需拿定了,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莫二不着痕迹地将问题又抛给了莫一,也不知莫一听出了几分。沈副相这种老狐狸无利不起早,眼下的形式他看得一清二楚,其实不用眼睛看,光靠猜他都能明白上几分。那莫陆远嫁和亲的主意出处不在莫一也不在莫二,而在另一个人身上。那个人想必是先说服了莫一,莫一拍了板,整出这么一场乌龙闹剧等着套莫二,而事到临头,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面子工程做了个十足。主子一句话,奴才还不歹跑断腿,既然莫一这个大boss想将态度玩到极致,他这个做奴才不歹帮衬着。“王上,现今瓯越情形不得不考虑啊,还望王上莫做妇人之仁,臣心知帝姬于王上而言,是至亲的手足,但是她也瓯越的帝姬,身来就背负着责任。”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沈副相用了一秒钟就想通了莫一的态度,转即变了脸色,痛心疾首,眼见着要落泪。莫二看在眼里,觉着可笑,君臣都有这个心思,然而场面话一个比一个讲得漂亮。“哎”一声长叹,莫一似是难为情,不过这难为情也太浮于表面,像是连装模作样的功夫都省了。“就按诸位卿家的去办了。”莫一两手一挥,一个人的命运就被这样简单的决定了下来。算时间,也不知洗显的伤势如何,莫二没了心思和莫一勾心斗角,直截了当:“如今瓯越败势明显,大梁为何不直接攻克番禺,反而要与我们议和?”其实莫二心里多少有些猜测的,卫斯绝对不可能是自己独自来的,他一定是带了兵,然而滇越的情况最是神秘也最是复杂,滇越的兵卒是何等水平,莫二心里没个大概猜想,不过他们应该埋伏在城外。因此这一问,不过多余。但是莫一想做足了派头,莫二逆着他也没意思,索性顺着他的意思行事。莫一本想讲起这件事,但是莫二直接抛了橄榄枝给他,让他不由得多看了莫二一眼,他心里清楚自家这个兄弟聪明,几乎到了智多近妖的程度,然而万万没想到他早看透了一二,使他不由得起了两分杀心。眼见着莫一眸色黯淡,深沉地望着莫二,似笑非笑的模样,让在场的人生了一身冷汗,卷入皇家争斗乃最不明智的选择,因此离莫二最近的沈副相小心翼翼往后挪了一步,让自己和莫二的距离拉了开来。莫二倒是面色平常,一双细长的眸子精光毕露,他要确保此次的牺牲是否值得。其实他心里大概有个底,不过又约莫觉着不大对劲,番禺城有句上不了台面的传言:“宁可和魔鬼称兄道弟,也不与滇越人面对面。”主要是滇越诡异的不仅仅是他们的行踪,还有他们那千奇百怪又残忍至极的手段,各种讲不清的黑巫术基本上都和滇越牵扯得上关系,莫二亲眼见过一个被虫蚁啃食干净,唯独剩下一具白骨的尸体,据说是得罪了滇越人。因此他对卫斯总有着几分惧怕与不信任。莫一言笑晏晏,冲身旁的小太监招手:“去将卫家主请来。”小太监得了令,伶俐地一路小跑,不过须臾,莫二便瞧见了卫斯。一身纯黑的袍子沾了血,配上形如枯骨的形象,更显得鬼气森森,当真应下了那句魔鬼的部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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